酷爱用人肉充当军粮的一代军阀孙皓邯,最终被愤怒的百姓分而食之。 处置完孙皓邯,萧珩委派了新的延州刺史,令其安置流民、开垦荒田,尽快帮陕北四州重建秩序,并下诏免去了延、丹、鄜、坊四州两年的赋税。 …… 三月,萧珩正式迁都长安。 在户部侍郎徐正严与尚书令王沐川的共同治理下,长安荒废的田地都被开垦了起来,百业渐兴,已基本恢复了井然的秩序,人口也从原本的三千户增长到了万户,原本为躲避战乱而离开的贾商与士大夫也纷纷回到了长安,市井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 见原本昏聩的燕君和变了个人似的,突然成了有宏图伟志的贤明君主,从各地而来投奔燕廷的士人也愈发多了,其中有不少是自江南、淮南一代而来,不堪李冀昌与吴王暴政的士人。 萧珩让吏部从中挑选出了一批有才干的士人以扩充六部。 眼看皇帝御下的社稷逐渐稳定了下来,这些大臣们又关心起了另一件事。 这日,萧珩商讨完如何处治同州蝗灾一事,本想散朝,却见尚书右仆射一副愁眉苦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萧珩问他,“爱卿何事忧愁?” 右仆射出列道:“陛下贤德圣明,心系天下,实乃万民之福,然而如今中宫虚位、后宫空虚,实在有违祖训,望陛下思宗庙之重,遵祖宗成法,早日扩充后宫,以固国本。” 一旁的段云枫闻言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掌,扭头看向他。 如今皇帝已二十有二,但后宫却空无一人,这帮大臣自然急着要他纳妃充实后宫,那皇帝会怎么做? 皇帝会答应吗…… 萧珩面上神色不变,只沉声道:“如今社稷未定,朕岂有心思考虑后宫之事,此事不必再奏。” 右仆射道:“今陛下春秋鼎盛,而子嗣未丰,非社稷之福啊!” 说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右仆射这么一跪,他身后的几个官吏也跟着跪了下去。 萧珩权当作没看到,说了句“散朝”,由着这帮人继续在金銮殿中跪着。 结果没想到有人倒是胆大,朝堂上右仆射被皇帝亲自驳斥了纳妃一事,竟还敢直接往萧珩宫中塞人。 那日,段云枫进宫面圣,便撞见了四五个美人跪在御书房接受审讯这一幕。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布?Y?e?不?是?i???μ???é?n?Ⅱ????????.?c?ō?м?则?为????寨?站?点 萧珩问出幕后主使后,便让人将她们送走了。 随后便见段云枫板着个脸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怄谁的气,“陛下真是好大的艳福。” 萧珩无视他那阴阳怪气的语调,放下手中的奏折,道:“新宅子搬进去了?” 段云枫:“都张罗好了,我过来就是想谢陛下赐第之恩,哪成想倒是不小心撞到了陛下的‘好事’。” 萧珩抿着唇,瞪了他一眼,“什么好事?怎么?朕倒是不知道,你这般急着成亲?可需要朕给你赐婚?” 段云枫听他这么说,心中那股莫名的火气一下窜了起来,忍不住呛道:“陛下连自己的事都顾不过来,就要帮我张罗,当真是比我亲爹都上心。” 虽然后半句话是他压低了声音说的,但还是被萧珩给听去了,他蹙眉道:“段云枫。” 萧珩每次直呼自己的名字时,总有一种莫名的威压感,段云枫偏过目光,不与他对视,但还是小声道:“我目前还不急着成亲,陛下还是先着急着自己吧。” 少顷,进殿述职的陈崇便迎面撞见了沉着个脸匆匆离去的段云枫。 他下意识地扫了眼晋王世子扬长而去的背影,又看了眼书房中面色不善的皇帝,忽然觉得眼前的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 陈崇自幼便混迹于各种三教九流之地,更是精通风月场上的事,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两个人不太对劲。 这段时间御前值差下来,他发现晋王世子颇有种仗着帝王恩宠愈发恣肆的迹象,而皇帝也放任他如此。 正常的君臣会这样吗? 陈崇心中略微有些疑惑…… 总之,就是感觉不太对。 …… 萧珩赐给段云枫的宅邸位于朱雀大街东侧的崇仁坊,眼下宅邸刚落成,有不少前来送贺礼的朝廷官员。 其中就包括刚从军营出来的玉麟军统帅刘峻。 刘峻在府邸面前碰到陈崇,两人虽然心中都十分鄙夷对方,但一见面还是十分熟络聊了起来,聊着聊着便提到平康坊醉仙楼重新开张、行首献舞一事。 刘峻听闻那行首生得貌美无双,文才兼备,尤善柘枝舞,据说当年她一跳舞整个平康坊就会被人挤个水泄不通,名声冠绝西京,便想着叫上身边相熟的武官,一起去凑个热闹。 陈崇想起自己今日的新发现,又垂眸瞧了瞧刘峻,忽然心生一计道:“既是将相熟的武官都叫上了,为何不干脆也叫上世子一起呢?” “世子……” 刘峻愣了一下,“人家可是晋王世子,从小娇生惯养的,看得上这种烟花柳巷之地?别到时候嫌我们也是些不入流的。” 陈崇只是笑道:“烟花柳巷之地又如何?多的是名士豪奢一掷千金,否则你以为行首的名声哪来的,再者,晋王不也是靠战功挣得的名爵,又岂会因出生论英雄,你自己心中有偏见罢了,我看世子并不像那种人,世子如今倒是极得陛下器重,平日里更应该与他交好关系才是。” 刘峻微微眯起眼睛。 心道贼王八虽然平时人模狗样的,但这话说倒是说得在理。 他略一思索,还是邀请了段云枫。 “行首献舞?” 段云枫抿了抿嘴,本想说献舞有什么好看的,但一想到别人给萧珩后宫里塞了那么多美人,说不定对方每天晚上夜夜笙歌,后宫里的人都排着队轮着献舞呢,他胸中就好似有口闷气堵在那儿下不去,于是一拍案道:“看看也无妨。” 几人刚走出崇仁坊,陈崇忽然道:“突然想起来今晚我要御前当值,怕是不能作陪了。” 刘峻:“你这人,这时候扫兴?” 陈崇只是笑道:“陛下的差事自然是最重要的,没事,你们尽兴就好。” 待刘峻离去后,陈崇轻蔑地冷笑一声,心想…… 蠢货,你就等着吧。 …… 酉时,天色已暗。 萧珩处理完政务,他换了身常服,去了段云枫的宅邸。 面对神色支吾的下人,萧珩抬眸扫了眼面前的庭院,面无表情道:“没想到朕来得竟这么不巧。” 一旁的李进喜问那下人,“你可知晓世子何时会回来?” 皇帝本想着新府刚落成过来看看,顺便给宅子题个字什么的,哪想着世子竟然不在,这不是驳了陛下的脸面吗? 那人支吾道:“世子去醉仙楼了,何时回来小人也不知啊,可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