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江家盘根错节,又是朝中重臣,单凭曲落尘这带着私人恩怨的怀疑,根本就动不了他们。 所以曲落尘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点到为止才能引起别人的好奇心。 宗樾没有反驳,这种假设对他们而言也是一种线索。可惜赌局涉及的人太多,而身为始作俑者的曲落尘早已脱身,庄家几度易手,这条线的价值少得可怜。 “查案不是我的强项,我会把线索移交给大理寺,如果到时候需要配合,还请曲大夫不要抗拒。”宗樾不打算继续跟下去,提前给曲落尘打好招呼。 赌局因他而起,大理寺会例行询问。 曲落尘微微皱眉,看了眼江瑾年,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他对旁人脾气不好,但对江瑾年,的确没话说。宗咏还没搞清楚状况,有些哀怨地盯着他。 江瑾年忍俊不禁,扇子半掩,和宗聿说悄悄话。他两凑在一起,旁人很难插上话。 宗樾挪开视线,看向宗微,笑道:“小九儿,二哥好久没见你了,最近在做什么?” 宗微托着下巴,盯着江瑾年发呆,听见宗樾的声音,啊了一声才回神。她难得和哥哥们聚在一起,心情挺好,可听见宗樾的问话,想到最近的糟心事,她的心情一下子就跌入谷底。 “别提了,我今天刚从城外回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地痞,居然带人到我的慈幼院闹事。慈幼院的管事找到我,那些人不仅不怕我,还说他家主子看上那块地,限期让我把慈幼院搬走。” 宗微越说越不爽,小脸气鼓鼓地:“他们是真无法无天,连本公主的地都敢抢!” 听到慈幼院三个字,宗聿有些敏感,道:“你办了一间慈幼院?” 宗微道:“对呀,已经有两年了,还是七哥你府上的长吏帮我选址督造。” 宗微只是不爱出门,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不是对天下事漠不关心,她一直梦想做一间为无家可归的女童遮风挡雨的慈幼院。及笄出宫建府后,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她怕给宗熠添麻烦,思来想去就找上敛芳公公。 不巧的是那天敛芳公公不在,是王府上的长吏接待了她。知道她的来意后,徐归毛遂自荐。宗微不缺钱也不缺土地,让徐归放心大胆地去办,最后徐归也没让她失望。 她不喜欢大声宣扬,事情办的很低调,没几个人知道那家慈幼院和她有关系。 她今天也是被气狠了,让属下狠狠地教训了那几个地痞。 宗聿听见徐归的名字就觉得不妙,他想到林宣报上来的消息,京都的慈幼院是很多,但不是每一间都具有特殊性。 ※ 如?您?访?问?的?网?阯?f?a?b?u?y?e?不?是?ⅰ????u???ē?n????〇???????.??????м?则?为?山?寨?站?点 直接告诉宗聿,刀疤脸他们要炸的慈幼院,十有八|九就是这一间。 宗聿询问道:“小九儿,你的慈幼院离城远吗?” 宗微道:“不远,我坐马车只需要一盏茶的功夫。七哥感兴趣吗?要不要去看看?我正好想去住两天,好好震慑那群不知死活的地痞。” 听见宗微要去住两天,宗聿眉心一跳,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心底浮现。 眼下的侵地案牵扯甚广,京都上下官官相护,导致朝堂上没有丝毫的动静。受灾的百姓就算告到京都,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暗中指挥刀疤脸的人设了个阴毒的局,他的目标不仅仅是公主办的慈幼院,还有因为担心慈幼院被骚扰,而进入慈幼院的公主本人。 倘若林宣他们没有抓住刀疤脸,宗微今日没有遇见几位哥哥,他们势必会在慈幼院中相见,用一场爆炸和公主的死来揭开侵地案。 到时别说官官相护,就是江阁老本人出手,也压不住帝王的雷霆之怒。 可慈幼院的孩子做错了什么?宗微做错了什么? 背后谋划这件事的人,是在用别人的命去铺路。 宗聿只觉得遍体生寒,凉意浸透衣衫,他连忙阻止宗微,道:“震慑地痞而已,你别担心,我让林宣调一队人马过去。” 虽然刀疤脸他们落网,但幕后的主谋还在,宗聿不敢赌他是不是还盯着宗微。公主府护卫重重,起码能保证宗微的安全。 宗微不疑有他,拍手欢快道:“谢谢七哥。不过我还不知道他们背后的主子,七哥帮我问出来,我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 宗聿答应的爽快:“可以。” 连公主的地都敢抢,这人的胆子确实够大,宗聿也很好奇。 一旁的宗咏听着他们的话,探头道:“说到地,我想起一件事,七哥,你们军营的战马很多吗?” 宗聿疑惑:“你为何这样问?” 军营的战马只能说省省还是够,和多完全沾不上边。 兵部每年都是左右推脱,卡着宗聿给的最后期限送马,马的质量很一般,大有一种爱要不要的意思,导致宗聿的骑兵连迟迟没有着落。 宗咏没有花花肠子,直接道:“我之前走南闯北的时候,遇见过一个很有意思的马贩。他家之前是给朝廷供马,可后来朝廷改变政策,开始征收土地,自己养马,说军营的马供应的上,断了和他家的生意。他家受到不小的波及,好在他后来重新谈了一条商路,他在那条商道上,遇见朝廷的人贩马。” 宗咏话音刚落,两位哥哥就齐齐变了脸色。 宗聿先是一惊,继而怒从心起:“马政有自己的养马范围,怎么会去征收土地?兵部每年都在搪塞我没有战马,他们背地里却在干贩马的买卖?” 宗聿觉得荒唐极了,户部拨的钱,兵部养的马,确实两者都落实到位,只是这钱和马从来没有供给军队,而是从马政上过一圈,又折现成银子,进了这些人的腰包。 他们如此明目张胆,还不漏风声,可见上上下下的关系全部打通了,相关的人都贪的不少。 宗樾沉下脸:“以朝廷养马的名义侵占土地,中饱私囊,这些人是真敢啊!” 宗聿和宗樾对视一眼,想到最近频出的土地侵占,前世这件事被江阁老遮掩过去,后来积压爆发时,马政也受到波及,兵部趁机推了养马不利的责任。 现在看来,他们当时哪里是被波及?分明是想办法把自己摘出来,再让宗聿承担后果。 宗聿闭了闭眼,前世种种在眼前闪过,他胸中戾气涌现,眼底微红。 江瑾年注意到他的神情不对,抬手搭上他的手背。 冰凉的体温让宗聿一激灵,他转头看向江瑾年。 江瑾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人尸位素餐,利令智昏,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早已成群结队。他们贪得无厌,面目可憎,殿下犯不着因为他们生气。】 前世今生交叠,宗聿情绪复杂,对上江瑾年担忧的眼神,他手掌一翻,握住江瑾年的手指,道:“我没事,瑾年别担心。我只是在想,这群人的胃口是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