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依旧差了一些。 张梦渊追求的是真凭实据,可是很多时候,朝堂之上的许多弯弯绕绕,并非一定要真凭实据才能下决断,等到找到真凭实据的时候,一切说不定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哪里还有机会先发制人? 但也正是因为张梦渊的这种缺陷,才让他至今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不敢造次。 世事难两全啊! “今日站在我们对立面的人,都是为了沈江霖不惜得罪老夫的,难道你以为他们看不懂你们如此大动干戈的目的是什么?” 千方百计地要把沈江霖拉下马,自然是有其他人迫切地要这个位置,虽然杨允功在朝堂上只说了几句“公道话”,驱使的马前卒也不是他的嫡系,但是杨允功想到了沈江霖当时那个笑容,如今再联系前因后果,他不信对方对自己的目的是一无所知的。 张梦渊砸了砸嘴,有些不确定道:“恩师,这些人确实与沈江霖都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要站出来为沈江霖说话,倒本也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张梦渊不觉得自己有错。 杨允功笑了,这个笑带了三分无奈,七分笃定:“那你以为像冯会龙、秦之况和谢识玄之流,真的会因为那点和沈江霖的关系,而在朝堂上如此力挺他吗?像他们这些人,莫说只是同僚、上峰和岳丈了,便是亲父子又如何?“太和殿”是什么地方?该不说话的时候,一句话他们都不会说。” 网?址?F?a?b?u?页?ǐ????????ē?n??????????????????o?? 张梦渊沉默了。 这几个人不是朝堂上的无名之辈,都代表了一方势力,尤其是谢识玄和冯会龙,平日里谨言慎行,嘴巴比蚌壳还难撬开。 所以反过来说,沈江霖绝对有值得他们去维护的价值,才会站出来为沈江霖说话。 那么他的价值又究竟是什么?就因为他六元及第?就因为他聪慧过人? 这样的人虽说少见,但是在人才竞争异常激烈的中枢朝堂之上,也并非没有。 杨允功见张梦渊陷入了死胡同里,再次拉了他一把:“想一想秦之况当时提出提高中低阶官员俸禄一事,想一想冯会龙在两淮盐官贪污案中的表现,再想一想谢识微判罚之轻。” 杨允功说话向来沉稳有度,不疾不徐,因为办公房地方狭小,两个人面对面而坐,杨允功的声音不大,但是听在张梦渊耳朵里,却如同洪钟大吕,震耳欲聋。 事情太过令人难以想象,张梦渊面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根本不信沈江霖有这样的能力,秦之况和谢识微的事情,还可以让人理解一二,两淮贪腐案甚至是揪出元朗谋逆一事也有沈江霖的手笔? 这如何可能呢! 沈江霖的根基在京城,出了京城谁认得他?他才多少岁数?赤手空拳到两淮,他使唤的动谁? 这种推测太过匪夷所思了,就是沈江霖亲口和他说,他都绝不会相信。 可是,恩师面上的表情,并不像是在说笑。 杨允功最后意味深长说了一句话:“若非沈江霖有这样的本事,他不会有这么多的维护者。” “梦泽,你要记住,别人如何对他,不仅仅取决于他的价值,还取决于他能带给他人多少利益。只要利益足够多,那么旁人为他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心甘情愿的。” 张梦渊,字梦泽,他原本字恒长,这个字还是张梦渊投效杨允功后,请求杨允功为他重新取的。 赐字之恩,同父赐姓,这是张梦渊的一种表态。 而此刻,杨首辅的一番话,说的张梦渊心中一突,竟一时不知道,恩师到底是在说沈江霖,还是在提点他。 * 沈江霖不知道,仅仅一场朝会,杨允功就将他的底细都看透了。 当然,便是沈江霖知道了,他也不觉得如何。 他已然站在了权力的风口浪尖,再想韬光养晦,是绝无可能的。 沈锐虽然如今赋闲在家,但是自从沈江云不再禁他和魏氏的足后,他就又开始活泛了起来。 虽然沈锐自己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不会在外头说儿子的坏话,但是为了发泄心头的不满,听戏打赏、游园泛舟、吃酒垂钓,是少不了的节目,甚至有时候花起银子来比以前还大手大脚,他的那帮子老同僚又都是愿意跟着他吃喝,府衙里且落的清闲的人物,跟着沈锐一道出去吃席,总归都是沈锐请客,白吃白喝嘛,大家也乐得捧他说好话。 沈锐由此发现了一个妙处。 魏氏管家的时候,对银子把控的很紧,自从他打发走了那些清客后,时常和他哭穷没钱,每个月他能花销的银子不过两三百两,有时候碰到心仪之物,还得掂量一下。 但是现在是儿媳妇管家,钟扶黎的性子和魏氏完全两个样,大开大合的,但凡他想花销的,只要不太过分,公中账上银子他都能支取出来,如今他一个月花销翻了一倍不止,也不见那个逆子有什么多话的。 这让沈锐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 日子久了,他还觉出了一点意趣来,如今万事不过心,只要吃好喝好玩好,再无一点案牍之劳形,也不必大冬天的,天还没亮就要早起上朝之苦,做个富家翁,倒也不错了。 不过哪怕沈锐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他面上对两个儿子还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尤其是对沈江霖,因着小儿子脾气看起来更好一点,沈锐就习惯性地对沈江霖颐指气使。 好在沈江霖如今公务繁忙,不大理会他,直到沈江霖上任了起居郎,沈锐才恍然觉得不能再对小儿子如此了,说话客气收敛了许多。 今日沈锐如同往常一般,晚上在“醉月楼”宴请,过去的头牌柳依依已经自赎自身,成为了楼里聘用的教养嬷嬷,据说这个新的头牌是柳依依个关门弟子,琴技颇得柳依依的真传,沈锐如今在男女之事上已经力不从心里,但是不妨碍他听曲赏美人,一掷千金捧戏子。 沈锐如今最闲,第一个先到了雅间之中,将雅间的窗子支起,正好可以看到底下高台上的舞姬在表演,沈锐一手放在膝盖上跟着音乐节奏轻轻打着节拍,一手捡起一粒瓜子嗑了起来,吃的口干了再喝两口茶,心情颇为自在。 正听的入迷,雅间门口有了响动之声,沈锐连忙开门去迎,都是混熟了的老朋友,也不如何寒暄,众人纷纷落座,只是刚刚一坐下,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和沈锐分享起今天的大事。 沈锐立马支棱起耳朵听了起来。 沈锐之所以愿意常常宴请他们,便是想通过他们再听听朝堂上的动向,了解了解情况,这样一来,便好像自己仍旧在官场上似的,不曾离开。 沈锐虽说已经极力压抑自己被沈江云夺权的痛苦,但是男子哪有一个不恋权的?沈锐除了是要和儿子置气以外,也是想着将自己的老关系维护维护好,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