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汤玉的存在像实验里最难固定的变量,他只能逐一验证,还要当心对方不高兴把操作台推翻。 谢琢车祸后不久,研究所的一位“王导”就私下电话联系他。王导和周镛是同级,周镛恰好出差,研究所里他话语权最重。 谢琢没法拿起来接听,只能点开免提。 王导先是代表院里关心谢琢的身体,毕竟谢琢是在出差途中出事。 打了一圈太极,终于说回正事:“小谢,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安心养伤,p312项目正在收尾关键阶段,你突然缺席,我让闵德代替你,这样不影响年前验收,这也是我和院里的决定,你看如何?” 代号p312是一项很重要的合成蛋白类机密项目,谢琢放弃兼职一心扑在该项科研上,付出了巨大的心力。 黎闵德是王导的学生,有些人脉,当初报不上项目的人,现在想坐享其成。 此时若是松口,往上递出的研发人员名单上,谢琢的名字还会在主创位置吗? 谢琢垂下眼睫,看着自己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臂,想揉一揉太阳穴,但办不到。 王导:“你不要多想,所里纯粹是担心你的身体,你的贡献大家都看在眼里,奖金照常发放,还可以额外申请一笔补助。” 谢琢沉默,他说不好自己到底何时才能重返实验室,因为他的缘故拖着大家也不妥。 汤玉一听就知道这个王导是想趁火打劫,他冷笑一声双手撑着桌子:“王导您别糊弄谢琢啊,p312企业验收在三个月后,不是什么年前,谢琢完全来得及。” 巧了,p312正是跟研石制药合作研发的,汤玉对它的进度再清楚不过。 王导不知道插嘴的是谁,被挑破了心思老脸一红,他就是看谢琢穷学生好说话才绕过他的导师施压,这人谁啊? “你谁?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这是国家机密,谢琢告诉你的?” 汤玉音色冰凉:“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也恰好是个内行。” 王导:“一码归一码,谢琢请长假耽误……” 汤玉打断他:“我会让他尽快痊愈的。” “大体实验已经完成,还有大量数据处理和报告要写,谢琢完全可以胜任,他没拖项目进度。” 王导无话可对,只能又绕回前言:“行,我主要还是代表所里关心一下谢琢同学,既然谢琢同学心有余力,就继续发光发热吧。” W?a?n?g?址?发?布?Y?e?i???ǔ?????n????0?2?5??????ò?? 汤玉修长的手指在红色键上一点,挂断电话。 谢琢抬眸,直直盯着他。 汤玉:“这个项目你一定要参与到底,好处很多。” 谢琢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但是对上汤玉那双明亮澄明的眼睛,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汤玉:“看什么看,有话直说。” 谢琢下定决心一般:“你留过学吗?” 汤玉:“嗯。” 谢琢:“你接近我是为了P312吗?” 极少数有留学经历的年轻人被国外机构策反,回国窃取科研军工等机密传输到国外。 谢琢他们研究所,每年都要开大会提醒大家留意间谍。P312项目只有代号,谢琢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 如果汤玉是间谍,那他没有身份证、突然出现、霸占他的手机、了解P312项目等等反常现象,就有了合理解释。 “你不会觉得我鼓励你参与到底,是为了更方便窃取数据吧?”汤玉放在桌上的手指倏地攥起,眯起眼睛,飞出的刀子足以把谢琢削成山药泥。 好心当成驴肝肺。 “有警惕心是好事,谁让你用在我身上了?”汤玉还觉得发威不够,捏住了谢琢的下巴,“我长得像间谍吗?” 谢琢:“你长得好看。” 汤玉一愣,有点猝不及防地收回了手,怕被谢琢占便宜似的。 谢琢:“越是长得好看的不明人士,越要警惕。”曾经某长相普通的科研人员被美女搭讪,科研人员立刻觉出反常报警,果然抓获一名间谍。 汤玉:“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用什么美人计?” 谢琢微妙地卡壳了一下。 “我直接抢你电脑你能反抗吗?密码很难破解吗?你支付密码我也知道,让你付款只是让你有知情权。”汤玉通情达理地说。 谢琢油盐不进:“你为什么知道P312。” 汤玉:“因为我爹也在这个项目,行了吧!我跟我爸不合,不可能叫他给你证明。谢谢,你能把植物人气诈尸。” 他脸上没有一丝心虚,只有炸毛。 谢琢看着炸了毛的汤玉,半晌叹了口气,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汤玉抬眸瞥他一眼,带着不怒自威的警告,然而效果并不好,像一只努力表明自己在生气的长毛狸花,眼睛是圆溜溜的,撑在桌上的爪子是紧紧攥拳的。 谢琢:“抱歉。” 汤玉:“要不是生活所迫,我才不伺候你。” 谢琢一共怀疑了汤玉三次,第一次怀疑他是离家出走的高中生,第二次怀疑他骗投资,第三次怀疑他是间谍。 上次买了蚕丝被,这次他被汤玉要求买一套价值几万的帮助复健的医疗护具。 汤玉像推销保健品的销售:“一定要买这个,我是业内人士,这个牌子好用。” 牌子是研石。 如果说谢琢摸到林松玉和汤玉相似的骨骼,有了80%的把握,那么,他同一瞬间回想起的间谍这一桩往事,补足了剩下20%的辅证。 没有人比研石集团的大总裁更清楚P312的进度,林松玉的父亲确实参与其中。 朝夕相处两个月多月,汤玉并非一点线索都没留下,只是谢琢不愿去往林松玉身上联想。 他是有多狂妄,才会把千亿总裁当自己消失的老婆? 这跟无业游民在单身女企业家微博下面疯狂示爱有什么区别。 除非他受刺激了。 若不是天道交易,光凭谢琢的每一次怀疑,都足够让这个骄傲的总裁撒手不干。 汤玉从始至终没在他身上图过什么,他只要他早日康复。 其实伤人的每次都是谢琢,因为他太“理智”,在林松玉接近呼呼时,又伤害了他一次。 “早点睡觉。” 谢琢对摸着被子的林松玉道。 林松玉好像比汤玉买到被子还高兴。 林松玉坐在床上,谢琢买的被套是清新碎花款,比邢镠玉的买喜被的眼光不知好多少,红色真的太刺眼了,他早上起床都一激灵。 “你不守岁了?” 谢琢:“呼呼困了。” 林松玉五指在被面抓了抓去,快快地问:“呼呼可以跟我一起睡吗?我的被子好。” 谢琢把犯困的小崽子揉醒,问他:“你想跟叔叔睡觉吗?” 汤呼呼看着爸爸,今天爸爸没有不高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