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水阁唯有妖魔能使其现身,许是魇息的缘故,一行人唯有带上傅窈才能得见。 “不急,现下还去不了。”季无月道。 就知道他是在拿乔,傅窈了然。 谁知下一刻却额前一凉,一只微凉的手搭在了她的额头。 “怎么这样烫。” 他方才就留意到少女红扑扑的脸颊,这会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烫得惊人。 …… 傅窈靠在床头,怔愣着用手背贴了贴额头,好像是有些热,怪不得她方才那般昏沉,还有些头疼。 余光中一道修长的玄衣身影推门而入,手里端着的似乎是汤药,好大一碗,瞧着黑糊糊的,气味刺鼻难闻。 “趁热喝了。”他故意将碗推得哐当作响。 “多谢?”陡然见到季无月给自己端茶倒水,傅窈甚至有些诚惶诚恐,不知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谢倒不必,你若这时候病倒,我们还如何去青水阁。”少年语气轻谑。 “木头不成,发热了自己都感觉不出吗?” 傅窈不忿撇嘴,“那还不是因为昨晚照顾某个嘴硬的人,我才挨了一晚上冻。” 同样没盖被褥,季无月倒是体格好百病不侵,她这具身子却脆弱易折。 “还有。”少女伸出掌心,食指的指腹处横亘着一道新鲜瘢痕,“知道你怎么好的吗,是我救的你。” “你可是第一个让本姑娘自愿取血的人。”她唇瓣微嘟。 季无月微愣,下意识伸出指节欲触碰那处瘢痕,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后,猝然缩了回去。 少年唇瓣抿成一条线,半晌,别扭道:“算我欠你一次。” 末了,又补了一句“好好休息”,转身就出了屋子。 “这么苦,让人怎么喝。” 傅窈苦着脸盯着那碗不知放了什么东西的黑糊糊的汤药,抱怨道。 蓦地,正迈步出屋的修长身影微微一顿。 第19章 做了几次心理建设,傅窈终于捏着鼻子喝完了那碗汤药。 她和衣躺下,想着缓一会就起身去和他们去青水阁。 不知是不是药性起了效,不过一炷香她就起了睡意。 眯一会也没事吧,反正一会要用到她,季无月那家伙一定会把她拽出来的。 她如是想到,遂放任意识陷入黑暗。 …… 傅窈一睁眼,她又变小了。 细小的手掌被另一只手握住,在石台上描摹着什么。 傅窈定睛一看,石台上铺了许多张空白的黄纸,她的手正被带着在纸张上画着古怪复杂的符箓。 小小的身子坐在石墩上,她晃了晃双腿,得了,地都够不着。 “阿兄,怅鬼怎么认出来。”唇瓣 开合,她听到自己瓮声瓮气道。 “怎么一教你画符就问些旁的问题。”小少年无奈,仍是答:“怅鬼和人的模样无异,多出现在山岭间,男怅鬼左手小指残缺,若为女怅鬼,便是右手小指残缺。” “好了,不许再分心了,阿窈你看,这处要这样运笔。” W?a?n?g?阯?发?b?u?页?ⅰ????ù???€?n??????????5?﹒???ò?? 十一岁的小少年身量已经抽条,站在一旁青竹一般。 他低头握住女孩的手,神情认真,正一笔一划地教她画着符。 彼时的季无月还是小小公子哥的打扮,一身青色锦袍,长发半扎半束,他一低头,半披的发便从肩头垂下,时而挡住女孩的视线。 “阿兄挡住了。” 说着小手胡乱扒开了他的头发。 傅窈觉得惊异,原来原身和季无月还有关系这么和谐的时候。 小季无月轻笑,眼眸温柔潋滟,“那阿兄以后就把头发都束起来,耽误了阿窈学术法可不成。” 实则她哪里学会了什么术法,傅窈瞟了瞟一旁画好的符箓,有些不忍直视。 笔迹歪歪扭扭,与其说是符箓,不如叫鬼画符。 过了一会,女孩又打岔起来,“我不想再喝药了,太苦了。” 她身子骨弱,季家便时常给她喂些汤药调养。 “可是上次买的果脯吃完了?阿兄一会就去买。”小季无月伸出指尖点了点女孩的额头,“现在你必须给我乖乖学画符箓。” “阿窈自己试一试。”刚被带着画完一张符,季无月就要求女孩自己独立画一张。 良久,见女孩不动,小少年又鼓励了一遍,“五行符是最简单的驱邪符箓,阿窈聪慧,一定可以学会的。” ……还是没动。 ?傅窈怔了怔,这是要她这个“梦外人”来画? 仿佛是将身体的掌控权交给傅窈一般,原身确然没了动作。 傅窈接过毛毫,下意识地按照现代握笔的习惯握笔,刚一下笔就被小少年揪正。 “怎么又这样运笔,阿兄再教你一遍。”说着便耐心将她的手指摆弄到了毛毫正确的位置。 学会握笔,可傅窈不会画符箓啊,她瞟过一旁画好的,索性比照着描。 “不行,不许偷看,这次阿窈要全凭自己。” 小少年见她投机取巧,唤来院落里的小厮收了一摞符箓。 小厮走过来的脚步虚浮,到傅窈身旁时,竟猝然晕厥倒地。 女孩吓了一跳。 小季无月翻过小厮的身子,小厮双颊凹陷,面色惨白,正是入魇的征兆。 …… 古朴森严的房内,季守拙负手而立,“无月,为父不准你再接近傅窈。” 小少年难以置信抬头,“为何?” 先前让他维护傅窈的是父亲,现在勒令不让他靠近傅窈的也是他。 此前小少年确实因为父亲母亲对傅窈的特殊关照而心有戚戚,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不似旁人家的孩子有诸多玩伴,他身边仅有阿窈一个能说上话的人。 傅窈刚来时,他因心有芥蒂没给过她好脸,但她却不知道生气似的只一味讨好着他,让他那些拙劣别扭的小把戏在她面前无所遁形。父亲只关心他术法修习地如何,母亲身子骨弱鲜少和他说话,只有阿窈关心他陪着他。 他教她画符箓,教她辨别精怪,为她买爱吃的甜点,他早已把傅窈当作真正的妹妹看待。 可父亲的话却从来不准被违背,小少年低头称好,只下颌勾勒出倔强的弧度。 季守拙最是了解这个儿子,叹息道:“你母亲也是如此希望。” 他顿住,“母亲的身子好些了吗?” 柳如烟自产子后便孱弱不已,日日以汤药吊着身子,甚少见客。 故此,季无月从不敢惹母亲气恼,也最是听她的话。 “孩儿知道了。”他应声而退。 这一幕被傅窈收入眼底,她的心底涌现一丝莫名的失落感,应是原身的情绪。 小季无月退了出去,屏风内除了季守拙的声音外,又陆续传来一女人的声音。 傅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