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输入。 冷不丁发来:[可我生病了]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一句,却真让时岁心揪紧起来:[过敏很严重吗?] 他不回答,只说:[我一个人去的医院] 时岁:[我现在下来] 她看消息看得忘我,根本不知道旁边还有个等待回应的李廷言。 “岁岁,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啊?” “中午一起吃饭。” “不好意思。”伴随着电梯停在一层,时岁说,“我要和男朋友出去吃。” “男…朋友?”李廷言一愣,然后闷声问,“今早你房间那个声音…”意识到不妥,他蓦然停顿:“你男朋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你来得晚,”时岁往电梯外走,装作看不出他的失落,淡淡道,“公司其他人都见过的。” 出了电梯,时岁也看到了站在一楼柱子旁,穿着某奢牌秋冬系列黑灰撞色外套的晏听礼。 他站姿笔直,肩宽腿长。 时岁知道,晏听礼在外一直很有站相。 哪怕旁边是柱子,也不会轻易去靠。 他毛病非常多,除非迫不得已,不会随意触碰公共场合的任何不明物体。 现在,晏听礼脸上戴了副口罩。 整个人也显得恹恹的。 他瞳孔一转,立刻就看到了她。 以及。 晏听礼的视线往后越,看到了紧随其后的李廷言。 眼眸眯了下。 眼底那种挑剔、高傲、嘲弄。 展露无遗。 “喏,他就在那。” 说着,时岁快步往前,在李廷言的注视下,一把挽住晏听礼的手臂,从善如流道,“这是我男朋友,晏听礼。” “阿礼,”时岁晃一下他的手,亲昵说,“这是我一起培训的同事,李廷言。” 她介绍完。 身侧人诡异地安静。 连被她握着的手臂,也突然变得硬邦邦的。 突然的冷场。 让时岁感觉,像有一排乌鸦,从她头顶嘎嘎飞过。 她感到几分尴尬。 手指藏在晏听礼后臂,恶狠狠掐一下。 眼神也暗示。 你说话啊!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 漫长的几秒后。 还是李廷言先晃过神,上下打量晏听礼。半晌,才堪堪维持礼貌:“你好。” 也到此刻,晏听礼终于有了反应,眉梢挑动一下 他比李廷言高一截,眼睑懒洋洋垂着。 眼中那种高高在上审视的意味倒是褪去了,却变成一种愉悦又莫名让人升起无名火的打量。 好半晌,晏听礼从喉间拖腔带调说出句:“对,我是她男朋友。” 李廷言勉强笑笑:“我还是刚刚才知道岁…时岁有男朋友。” 晏听礼歪头。 隔着口罩,看不见他的唇角,但从上挑的眼尾来看,他一定在笑。 “我们都在一起五年了。” “马上结婚。” 时岁猛地看他,头顶也缓缓打出排问号。 谁问你了? “你叫什么?李廷言?” “…是。” 晏听礼突然轻飘飘笑了声。 显然,他也立刻反应过来名字中的巧合,眉梢微挑。 时岁:? “岁岁。”他突然看她,语气柔和,像是真在征求她的意见,“我和你同事这么有缘。我们婚礼,也给他递个请柬吧。” 时岁只能给他面子:“要看人愿不愿意。” 晏听礼微笑着转移视线。显然,李廷言每一分变化的微表情,都成了刺激他神经的兴奋剂,“到时候一定要来啊。” “不要客气。” 李廷言移开脸,维持最后一丝体面,“再看吧。”说着,他往餐厅方向去:“你们去吃饭吧,不打扰了。” 他还没走远。 晏听礼突然不停地笑。 还是一点也不收敛的笑声,就像是顽劣的小孩恶作剧成功的张牙舞爪。 再往前看,李廷言的脚步都加快了。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b?u?Y?e?不?是??????????ě?n?????????5?﹒???ò???则?为?屾?寨?佔?点 几乎健步如飞。 时岁转头,脸颊还有没褪去的红晕,是被尴尬出来的,忍着拧他的冲动:“你和他说那么多干什么。” 晏听礼慢条斯理牵着她往外去。 语气冷冷淡淡:“他想做三,我让他滚,有错吗。” “……” 时岁说:“可他也不确定——” 晏听礼似笑非笑看她:“你猜他今早听没听见我的声音。” “那也没到想做小三的程度吧。”时岁嘟囔。这也太刻薄了。 晏听礼却蓦然停顿,收敛笑意看她。 他眼中有种无法无天的肆意,一副“我就喊他小三那又怎么样”的意味。 看得时岁唇角抽一下。 无语凝噎。 直到坐上车,晏听礼让3.0推荐好吃干净的餐厅。 时岁心中挂念着还刚刚他说的生病:“你脸到底怎么样了?很严重吗?” 晏听礼没说话。 时岁刚好看到座椅旁开的药方和病历单,便打开来看。 怎么看都是最普通的过敏,时岁忍不住问:“你这不就是普通过敏吗?” 眼看晏听礼一声不吭打方向盘,启动车辆。 好几秒,似乎才发觉她的注视。 侧头,轻描淡写:“过敏不是生病吗?” “……” “过敏就过敏,你为什么要说生病?!咒自己吗!” 晏听礼:“我就想你担心我。” 时岁瞬间失去所有力气,摆摆手:“你别去太远。” 好在晏听礼在车上就开始订菜,去的时候直接就吃上。 半小时解决午饭,看着还有一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时岁让他把她送回酒店。 却见晏听礼开往另个方向。 时岁睁开眼:“去哪?” “睡觉。” “这不是酒店的方向。” 说到那家快捷酒店,晏听礼突然面无表情:“你觉得我还会去那个细菌培养皿吗?” “……” 好一个细菌培养皿。 成功让时岁也瞬间失去回酒店的欲望。 摆摆手,随他去。 而晏听礼的低气压,又莫名其妙蔓延开来。 时岁敏锐地感知到,莫名看他:“你又不高兴什么?” 晏听礼冷冷道:“我要去投诉这家酒店。” 时岁:? “大家都没事,”她斟酌地说,“有没有可能是你的问题?” “你帮酒店说话?” 时岁:“你下次别住快捷酒店不就行了。” “我不高兴。” 以为他在担心外在形象,时岁耐心道:“你就是最简单的过敏,放宽心,很快就好了。” 晏听礼直接吩咐3.0:“告诉我本市的消费者投诉热线。” 时岁实在不解:“你为什么非要找这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