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场上视线都落在她面上,时岁一愣。 对于晏听礼喊一个陌生的实习生上座的事,场内所有人虽然略有惊讶,却也见怪不怪。 毕竟酒桌上,大佬让顺眼的美女在旁边陪酒,是司空见惯的事。 时岁面无表情坐过去。察觉到身侧传来悠悠的打量视线,她“砰”放下包,懒得搭理。 晏听礼笑一声。 这张饭局,晏听礼滴酒都没沾,也没人敢劝他酒。 倒是旁人,隔得再远,都要端着酒杯绕着桌子过来敬酒。 尤其是付泽。他一人来了三趟,余光撇到 又是只知道低头吃菜的时岁,忍不住道:“小时,你跟我一起,敬晏总几杯酒。” 说着,付泽给时岁的酒杯倒满。 时岁幽幽盯着酒杯,抬眸,和好整以暇看着她的晏听礼对上视线。 他唇角半弯,等她的反应。 等着她给他的敬酒?他做梦。 缓了几秒,时岁才木着脸端起旁边的茶水,勉强举杯:“我喝不了酒,就以茶代——” 付泽将她手中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今天这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他沉嗓把酒杯塞给她,“快,给我也给晏总一个面子,这杯酒你干了。” 时岁已经忍到了极致。 大不了这一个月实习学分她不要了,她紧抿唇,正要爆发的前一秒。 她的手指被人温凉的指骨握住。 身后那人的气息凑近,将酒杯轻轻拿走。 在众目睽睽下,晏听礼仰头,将整杯酒喝了干净。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他。 晏听礼喝完,朝付泽弯一下眼睛,淡笑道:“她不喝,我来。” 付泽怔愣地看着晏听礼。 他看起来在笑,眼底却窥不到一丝温度。 有那么一瞬间,付泽喉间干涩,脊背也生理性地涌现一层冷汗,干巴道:“晏总,是她不懂事,您不用,不用喝的。” 晏听礼放下酒杯:“那你喝?” 不等他应,他指骨叩一下桌面,淡淡吩咐:“再开几瓶酒,付组长爱喝。” 付泽呆在原地,脸色有些发白。 他酒量算是海量,这晚也基本是喝趴下。 到这步,他哪里还不能看出晏听礼可以的磋磨意味,只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到底哪里得罪了他。 时岁对他提不起什么同情心。 眼下甚至还有个难题,她是坐付泽车来的,在场他的下属只有她,还得把这个人弄回去。 付泽脸色沉沉地看她,吩咐:“喊个代驾,我捎你回去,刚好我也有话要和你说。” 他实在忍不住,要好好驯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实习生。 时岁低头在软件联系。 夏日的闷热还没过去,空气中水汽很重,像是在酝酿一场雨,让她更为不舒服。 等待的时候,路边停下一辆黑色的宾利。 后车窗降下。 露出来人精致的脸,晏听礼乌黑瞳仁定在她面上,唇角翘动一下,端得一副斯文的皮囊:“时小姐,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时岁怎么可能上他的车,硬邦邦道:“不了,谢谢。” 付泽一听,大脑猛地活络地转动起来。他忙道:“小时,晏总说要送你,你就上车吧。” 时岁烦他烦得不行,没管车窗后那道冰冷刺人的视线:“我想和您一起回去。” 付泽:“…我自己——” “组长你喝多了,”时岁打断他,“我给您叫代驾,您再捎我一程。” 背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哂笑。 听得出,这是所有耐心告罄的信号,晏听礼嗓音沉沉:“时岁,我让你上车。” 时岁充耳不闻,冲付泽道:“代驾到了,走吧组长。” 她说走就走,把晏听礼抛在脑后。 付泽喝多了,脑子也转不动。 W?a?n?g?址?f?a?B?u?Y?e?ⅰ??????????n?2?〇?Ⅱ???????????? 抬步想去和晏听礼解释什么,那辆宾利已经箭一般飞驰出去。 上了车,时岁沉默地坐在副驾驶。 付泽还一直在后面说话,无非是教训她不懂事,不听话。 “你是我最看好的新人,我一直想好好培养你,现在这就是你给我的报答吗?” “但没关系,小时,你才刚进职场,年纪轻,我不怪你。” “之后你吸取这次教训,听话懂事一些,我还是可以继续——” “您喝多了,”时岁忍无可忍打断,冷声道,“好好休息吧。” 付泽啧一声,还要说话,好在这时车驶入老房子楼下,时岁松口气,开门,“砰”一声把门关上。 车内的付泽吃个闭门羹,一晚上的火气“蹭”得就上来了。 反应了会,他拉开门下车想要骂人,但时岁早已经大迈步进了楼层,头也没回。 付泽:“……” 这一块老小区没有电梯,最高也只有六层。 时岁家在五楼。 大概是最近糟心事太多,小时候爬上爬下也不觉得累的楼梯,如今也让她气喘吁吁。 终于来到大门口。 时岁边摸钥匙,边靠着门,闭上眼歇了几口气。 等呼吸平复,她将钥匙插进门锁。 “咔哒”一声,时岁推开门。 但旋即,她脑中电闪雷鸣想到什么,背后冷汗瞬间冒出。 时岁确定。 她今天出门前,有反锁过大门,不可能只转一下钥匙,就能打开。 所以为什么—— 像是印证她的预感。 时岁猛地抬眼,正和漆黑的屋内,不知等了她多久的晏听礼对上视线。 他就在她正对面的椅子上,长腿岔开,散漫地靠着。 漆黑的眼眸在只有皎白月光透入的光影下,尤其晶亮。 视线也直勾勾地凝在她面上,仔细逡巡,似乎不愿放过她的任何一丝表情。 “岁岁。”晏听礼看着她,缓缓牵动唇角,语气轻快,“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时岁直直瞪视回去。 她不愿再在这个人面前露一点怯,怒道:“你是怎么进我家的?” 晏听礼微微歪一下头,蹙眉纠正:“不对,是我们的家。” “什么我们的——”突然,时岁目光一滞。 视线缓缓停在晏听礼手中漫不经心把玩的粉色手铐上。 这瞬间,大脑传出要命的警告。 顷刻间,就回忆起那个她最害怕的梦境。 时岁从来不敢赌晏听礼的下限,她想都没想,转身就跑。 手刚碰上门柄,还没下按,就被人从后,重重抵在大门上。 “还跑?” 晏听礼发出沉怒的笑声,他冰凉的手指卡在她下巴,唇瓣也凑近她耳后。 这道话音落下。 “咔哒”两声,手铐一左一右,锁在她细瘦的手腕。 伴随身后那道再听不出一丝笑意的冰冷嗓音: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