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内,将装着辣椒的袋子丢到行李箱。似乎终于想起拿出躺在角落已经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慢悠悠拿起,充上电。 一开机,通了信号。 晏听礼的手机就以一种剧烈的幅度震动起来。 消息漫天飞。 他手指滑动屏幕,唇角的弧度也缓慢收起。眉眼半明半暗,隐没在黄昏暗色的光晕中。 时岁正坐在靠椅上乘凉,看他动作,摇晃扇柄的动作缓缓变慢,神情也变得有些怔忪。 好像一瞬间。 这个和她在小镇嬉嬉闹闹的晏听礼就消失了。 重新成为那个,站在高高楼梯,俯视她;掐着她下巴索取,威迫的晏听礼。 时岁看得心中一阵收紧,垂下眼。 突然,晏听礼从喉间发出一声古怪的笑。 “我又有弟弟了,两个月。”他歪头。 时岁还没消化完消息,听他发出愉悦的笑声:“不过还好,已经死了。” 这么可怕的话题,被晏听礼用如此轻快的嗓音说出。 时岁感觉到一阵惊悚,黑白分明的眼眸仓皇地看着他。 “别怕,不是我,”他又笑一下,两步上前,蹲在她面前,托腮抬眼安慰她。 明明是一张美少年的脸,说出的话却阴森悚然:“我还没来得及打。” 像有一阵冰凉的穿堂风刮过。 时岁感到僵硬的冰冷。 晏听礼的瞳仁却很亮。 带着种诡异又平静的病感,伏在她膝盖不停说话。 “感谢我的好妈妈。有了她,我都不用亲自动手。” 晏听礼边说边不停地笑。 时岁却感觉不到他身上丝毫高兴的气息,还不得不被迫接收他话里的信息。 ——在他们远离京市的这一个多月,晏家又发生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那次吵架,晏则呈对晏听礼说的那些话,并非时岁以为的恐吓。 在晏听礼三番两次忤逆,违抗家中的安排后,晏则呈便真的依言,要重新生个继承人培养。 但结果不尽人意,几个月时间,唯有一个情妇怀了孕。 晏则呈对这胎很看重,但隐瞒得再好,还是被宋婕发现。 孩子刚刚两月,还确定是男胎,就被闻讯赶来的宋婕破门而入。 一番争执下,孩子不幸流产。 得知消息的晏则呈勃然大怒。 但医院的检测单出来,显示结果是精子畸形,这胎就算没有宋婕干预,本身也难保。 也就是说,晏则呈几乎很难再生出健全的孩子。 宋婕简直要笑出眼泪。晏家别墅,因他们的争吵,砸个稀巴烂。 现在,他们二人都在满世界找晏听礼。 “岁岁,你知道吗。” 晏听礼唇角翘起冰冷的弧度,颤着胸膛笑出声:“我家终于要绝后了。” 时岁仅仅是听着,强烈的暗黑和压抑情绪已经将她裹挟,更不敢想,身处其间的晏听礼是什么感受。 她张了张唇,却没发出声音。 只是缓缓抬手,在晏听礼发梢轻拂过,弄去做饭时候,沾到的一点灰尘。 她出神。 如果他身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能被用手轻轻拂掉就好了。 “有个算命的,说我克至亲克兄弟,”他低低笑出声,握住她手腕,低头,用嘴唇印下一个冰凉的吻,“说得挺准。” 晏听礼视线在她面上定住。 里面压着的厚重情绪几乎让时岁承受不住。 时岁闭眼,弯下脖颈。 捧起晏听礼的脸,堵住他后面的话。 大概也察觉到盛夏将逝,树上的蝉鸣声沸满盈天,却留不住转瞬即逝的夏天。 深夜,一场暴风雨倾泻而下。刮得树叶沙沙作响,电闪雷鸣。 雨从瓦上水幕一样落下,溅到磨砂质地的窗上。 交杂的白噪音,遮住屋内含糊黏腻的声响。 下了雨没那么闷,房间里没有开空调。 晏听礼一只手搭在眼睛。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页?不?是?ī???ū???ε?n?Ⅱ???2?5??????????则?为?山?寨?佔?点 指骨的缝隙透出上下颤动鸦黑眼睫,他喉结缓慢滚动,喘息很重。 “岁岁…”他放在时岁发梢的手指蓦然收紧,因为她不着章法的动作,指背青筋爆起。 时岁缓缓吐出,眼中浸润水雾,脸颊通红:“我已经很小心了,是你太…” 她没法不磕绊。 但时岁说不出口。 透过窗户微弱的光亮。 她看见晏听礼被她弄得泛潮的眼睫。 哪怕是这样磕绊,他似乎也依旧很爽,瞳孔都涣散了,胸腔不住起伏,头发也汗湿地散落在额。 他手腕按在眼睛,有些难耐地挡住表情。 嗓音也低低的,彻底没了张牙舞爪的气势。 “反正别咬我。” 从前都是他更强势,掌控她的所有反应,看她露出各种窘态。 这种出格的亲密方式,更从来在时岁秩序之外。 时岁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也能像现在这样,将晏听礼弄得丢盔弃甲。 新的视角被打开,她为自己今天的主动而感到从未有过的兴奋。 她自上而下看晏听礼,眨一下眼:“可是,我不会啊。” 听出她刻意的拖延耍坏,晏听礼攥着她手指收紧。 想到她从前做作业时,总是含着的糖果,吃得脸颊鼓起。 他眼中暗色更重:“你平时不是挺会吃棒棒糖。” 时岁轻易被他一句话弄得脸发烫。 “这能一样吗?” “一样。”他喉结吞咽,几乎难耐,掌心重新按在她头。 蛊惑着说:“你试试。” 这人太强势,总是要瞬间拿回话语权。 时岁不喜欢,在他喉结重重按一下,伴随着另只收紧的手:“你少指挥我。” 被她突然这么一按。 晏听礼皱眉闭上眼,喉间溢出哑声,他全身都剧烈颤动一下。 时岁懵了,讷讷低头。 他怎么就… 有几秒的沉寂。 晏听礼睁开眼,脸色很难看,漆黑的眼野兽一样盯住她。 时岁被看得打了个寒颤。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整个人就已经被翻过来。 晏听礼一掌拍在她屁。股,嗓音冷沉:“趴好。” 窗外的雨哗啦啦,下得更大。 雨幕顺着窗户往下流,模糊不清。 疯狂了一整个晚上,时岁精疲力尽。 等缓缓入睡时,雨势也渐渐变小。 听着檐下雨声,时岁闭上眼睛。 似乎没闭眼多久,她又被紧紧抱着热醒。 没了凉风,空气变得燥热起来。 时岁被抱得闷出了汗。 迷蒙睁开眼睛,正撞进上方,晏听礼漆黑的眼睛。 她嘟囔:“别闹,我还困呢。” “我做了一个梦。”晏听礼盯着她说。 时岁没当回事,打了个哈欠,嗓音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