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想承认,他竟没有觉得不高兴。 时岁慢吞吞:“…嗯?” 晏听礼沉下嗓:“这是训狗师的常用路数。” 被他戳穿,时岁心中刚溢出的小小得意冷却。 想套路晏听礼。 实在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正犹豫怎么糊弄,晏听礼已经冷冰冰拽住她:“还走不走。” 时岁愣了愣,心尖有些微妙的痒。 没忍住,悄悄朝他侧脸扫了眼。 那她,算不算成功了呢? 一路沿着小溪往上,待来到时岁指定的地方。 看到实地,晏听礼的表情好看了些。 不是他想象的,被很多人泡着的小水沟。 这出四面小山环绕,围成一弯潭水,幽深静谧,上面还有倾斜而下的小瀑布。 溪水汩汩,镜子般的水面清澈见底,能看见池底的鹅卵石和小鱼。 “小时候过暑假,”时岁坐在岸边,白皙脚丫试探点了下潭面,语气有些怀念,“我爸爸就会带我来这里游泳。” 但后来时跃工作忙,爷爷奶奶也相继去世,那段记忆也就永远定格在童年。 这一切对晏听礼都过于稀奇。 他鸦黑的眼睫垂下,用手捧起一掌水,水面下的小鱼被惊扰,摇着尾巴游远。 几秒后,他抬头看她,喉结缓动了下,像要说什么。 时岁注意到,抬眸回视他。 “以后,每年这时候。”晏听礼的语气显得轻描淡写,“都可以过来。” 顿了下。 又加了两个字。 “我们。” 时岁手指顿住。 脸色微微白了一些,她快速撇开脸。 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塞了团棉花。 怕太明显,时岁干脆直接蹦进水里,溅起水花。 也打湿了晏听礼一身。 “你来追我啊。”时岁在水里伸出手臂。 晏听礼脸色黑了些,直接跟着跳进水里。 他从小就有专业教练教导,时岁哪里是他的对手。 几秒就被捉住,被从后揽住腰,呼吸喷薄在耳后,很灼烫。 水下,他的动作也轻浮孟浪。带着惩戒的意味,顺着大腿往上摸。 时岁蓦然僵住,脸颊浮现红晕,“...这还在外面!” “你都敢在外面洗澡,”晏听礼理所当然道,“我在外面摸一摸你,又怎么了。” 果然,训狗有风险。 尤其是晏听礼这种疯的。 他几下就让时岁软下来,咬住下唇,不肯出声。 “岁岁,”晏听礼抽出手,在她耳边说话,“怎么能这么敏感。” ...... “闭嘴!”时岁一把打开他手。 晏听礼最爱看她羞态,嗤嗤笑。 逗也逗够了,他便弯颈,下来吻她。 唇齿相碰间,几乎温柔到不像他。 时岁闭上眼,感觉心也像和身体一样泡在水里沉沉浮浮。 她品尝到些许苦涩,努力告诉自己,要学会满足。 人不可能永远幸福,但能细细记住这几个瞬间,也足够了。 时岁没指望晏听礼愿意待太久,原本只打算洗个澡,就回去,但他像是没玩过水一样,身上的灰洗完了,还在水里游了几个来回。 游完了,便湿着头发,毫无形象地蹲在岸边,幼稚地将岸上的石子往水里漂,和时岁比赛谁打出的水花多。 赢了她,还抬起下巴,好像是多么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时岁无语。 一直到天都快黑了,她才拖着晏听礼:“走了,我累了。” 远处的太阳西沉,即将收回最后一丝余韵。 沿着小溪往回走,乡路安静,只有徐徐的夏日清风拂在面上。 走在路上突然,时岁听到一道微弱的声音。 她停顿脚步,看向晏听礼:“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晏听礼辨认了片刻,目光朝一处扫去。 时岁随着他的视线,看到一处灌木丛——就是那里。 又凝神听了会,时岁眼睛蓦得亮起:“是小猫叫!” 她小跑过来,刚要扒拉开草丛,被晏听礼拉住,代替了她的动作。 “别被咬了。” 时岁便看着他将草拨开,竟然真在里面看到了小猫。 是一只农村随处可见,最普通的三花小猫。 大概两三个月大,尾巴围住自 己,瑟缩地看他们。 “真的是小猫,”时岁不停去摇晏听礼的手臂,“你把它抱出来,养它吧。” 晏听礼却没动作,侧脸,黑眸沉静望着她。 她看他神色,轻声问:“你…不想养吗?” “不想。” “为什么?”她追问。 时岁不敢深想,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欲望,想让晏听礼养下这只小猫。 或许是觉得。 他总是,显得很孤独。 晏听礼视线又往灌木丛下的小三花看一眼。 不知在想什么,再开口时,嗓音有些游离:“养猫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时岁心咯噔一跳。 没有再开口。 她想着小猫的去处:“那我把它带回杭——” “我们,”晏听礼突然打断她,“我们一起带它回去。” 他强调:“我要和你一起养。” 夜色掩去时岁脸上透出的白。 良久,她轻道:“…嗯。” 月光将二人拉出很长的影子。 小猫在晏听礼怀里很乖,还打起了惬意的呼呼。 “你想给它取什么名字?”时岁问。 “平安。” 时岁有些怀疑地看他。 怎么小时候还能取出“穗穗”这种诗情画意的名字,长大后水平倒退这么多。 难道是因为。 穗穗平安,读起来朗朗上口? 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晏听礼漠然道:“那只不叫穗穗,叫小圆。” 时岁:“……”好记仇。 他停顿一下,视线快速朝她扫过。 用着漫不经心的声调:“是,岁岁平安。” - 平安是只很闹腾的小猫。 半夜跑酷,早上准点喵喵叫,喊人起床。 有了平安后,他们二人每天和军训一样准点起。 漫长白天,总在家中待着,到底难以消磨。 他们看了几十部影片,终于宅腻了。 晏听礼便延伸出了其他能做的事——比如早就跃跃欲试的,种菜。 他时常盯着隔壁邻居家的菜地,眼神高深莫测。 看得时岁还以为他想去偷菜,很讲道德地拉住他:“这家阿姨有点凶,要摘我可以带你去赵奶奶家,她…” 晏听礼指骨在她头上轻敲一下:“谁要偷菜。” 时岁:“……” “我要种。” 行吧,正好祖宅的小院有两块地。 时岁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