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如果我去农村,你就弄个小院,给我种菜做饭。” 晏听礼稍顿,抬起头看她,眼睫鸦黑纤长,让时岁想起很小时候,奶奶家的幼犬:“…嗯。” 当晏听礼不再释放出冰冷的强势时,他斯文清俊的皮相,便能轻易将人哄骗俘获。 时岁指尖轻抚他眼尾。 “暑假,我们去南边小镇,找个别墅度假吧。” 从前每到寒暑假。 时岁都想方设法要早早飞回杭市,但都被晏听礼掐断。 用尽手段让她和父母找借口延期,再长的假期,往往也只能回去一到两周。 她从没主动将时间,分给他一点。 时岁第一次在晏听礼面上,看到如此长时间的怔忪。 他用实际行动表示了回答,将吻落在她膝盖。 虔诚的,温柔的。 “今天,我想不戴了,”晏听礼啄吻她耳侧。 用着最柔和的嗓音,徐徐表达他不算干净的私心,“可以吗?” 时岁僵硬了下:“…为什么。” “我就是想。”他说。 时岁视线定在他努力显得无辜的五官上。 但那种恶劣到试图将她全部沾 染,吞噬的肮脏侵略欲,已经完全遮掩不住。 他将她的手按在胸腔。 那里是跳得飞快的心脏,炙热有力,让时岁指尖也发烫蜷缩。 “我现在很高兴,”晏听礼停顿,似乎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 他蹙起眉,更用力按住她的手,“这里很满。” “让我也想射。满你。” 时岁猛地抽回手,没好气地撇开眼。 从前他在床上的下流话虽然也不少,但都是故意为之,用作惩戒,为了看到她的无措和羞耻。 现在却是,在切实地表达感受。 词汇却很贫瘠。 晏听礼不懂得情绪的描述——时岁得出结论。 他不懂得爱,也没有被爱过。 时岁心中酸闷不止。 安静良久,终还是闭上眼睛,轻轻将他环抱住。 没有说话。 但肢体动作已经是默认。 “岁岁。” 在与她融入一体的时刻,他嗓音几乎是颤栗地唤她名字。 时岁眼睫轻动,在昏暗的视线中看向他。 他却没往下说,乌黑瞳仁很亮。 “我感觉到了。”晏听礼说。 感觉到什么? “你的爱。” 他嗓音轻的像羽毛,“比以前明显了一点。” 只是这样一点点,就明显了吗。 酸涩感更重,几乎让时岁红了眼眶。 所幸黑夜里,看不见。 “其实。” 晏听礼停了许久。 唇瓣启合,犹豫又犹豫。 “我也…” 时岁一把捧住他的脸,吻上去。 堵住了他后面的话。 不能再说了。 她感觉心中的高墙在崩塌,用尽所有理智才能控制。 她真的。 不能再心软。 - 七月,京市进入盛夏。 结束最后一门考试后,时岁收拾所有行李,打包寄回了杭市。 看她将寝室搬空。 薛婧二人看得红了眼眶。 薛婧揉她的脸:“这次回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去英国,要经常给我们打视频啊。”林安然抱住她。 时岁闭上眼,回抱住她们,唇张了张,还是没有应声。 “会再见的。”她轻声说。 考完第二天,时岁就和晏听礼坐上了去南方的飞机。 去的地点,在她奶奶的镇上。 父亲时跃出生在皖南的小镇,也是那个镇里唯一考上京市名牌大学的大学生。 但爷爷奶奶都已经去世,他们去世后,家里的祖宅也就一直空置了。 父亲念旧,还会隔时间,找人打扫清理。 故而祖宅虽然破旧,但干净。 时岁也许久没有来过了,上一次还是小学,爷爷奶奶没有去世前。 放假前她就和父母说,要带同学去镇里避暑,让他们寄过来了钥匙。 他们工作忙,而且也相信她。 自是不知道,这个“同学”是晏家那个不染人间烟火的豌豆少爷。 小院的门是竹子做的。 推一下,还会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房子还是老式的平房,低低矮矮,白墙黑瓦。 一路坐飞机,坐高铁,坐大巴——又因为晏听礼实在没法接受老式大巴的座椅,他改道,一言不发地拉着她高价打车。 再看到眼前这个看起来马上就能倒掉的危房。 晏听礼好像突然没了力气,陷入漫长的沉默。 时岁推开门,示意他:“怎么不进来?” “这就是你说的,”他眯眼,憋出四个字,“度假别墅?” 时岁朝房子看一眼:“对啊,还是独栋。” 晏听礼脚步不动,扯唇:“你别画画了,去干传销。” 时岁无辜眨眼,摊手:“那来都来了,你不住就自己回去吧。” 眼看她转身就进去,留他一人在这。 晏听礼搭在行李箱上的指骨收紧又松开,最终冷冷吐了一个字:“住。” 小镇被一条小溪环绕。 每天早晨,都汇聚着洗衣服聊天的妇女,也是镇上的八卦中转站。 “你们看到没?时家那个闺女回来了,还带了个男朋友,诶呦,俊得不得了。” “哎呦,多俊啊。” “来了来了,就在那边——”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岸上的晏听礼吸引。 青年简单的t恤长裤,手中提着一桶衣服,皱着眉看向这边。 旁边时岁指了指河边:“喏,我们就在这里洗衣服的。” “……” “他们在说什么。” 晏听礼脸色不算好。他感觉到朝他打量的视线,很纷杂。 说得都是乡话。 时岁不会说,但听得懂。她笑眯眯:“夸你帅呢。” 晏听礼表情缓和了些。 抬步往回走。 “你不洗了?”时岁跟上。 晏听礼冷脸:“我要去买洗衣机。” 时岁捂住脸,忍着没笑出声。 洗衣机就洗衣机吧。 她确实也没办法想象晏听礼蹲在河边给她洗衣服的样子。 晏听礼住进来三天,就给这个老宅添置了空调,洗衣机,冰箱。 他还有洁癖和使不完的劲。 时岁说平常有人来打扫,他不愿相信,还是里里外外打扫一通。 空调还没到,他热得白皙的脸通红,大脑似乎都出了幻觉:“小蜗,空调二十度。” 时岁在一旁,学着小蜗的机械音,阴阳怪气地报仇:“指令错误。” 晏听礼:“……” 第五天,空调才慢悠悠地被师傅安上。 晏听礼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