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时同学替我打掩护,”晏听礼低头倒酒,推到时岁面前,一如他对外展现的斯文有礼,“还没好好道谢。” 时岁微顿。 不知道这酒该不该接。 ——他明明知道她喝不了多少酒。 瞬间的僵持后。 旁边伸来一只手,方淮景拿走酒杯:“她酒量不好,女生在外面喝酒也不安全,我来吧。”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时岁就感觉到空气瞬间的冷凝。 “抱歉,”晏听礼淡淡一应,“是我强人所难了?” 虽是歉疚的语气,时岁却看到他眼中泛着的冷意。 忙按住酒杯,低头抿了一口:“没事,我能喝一点。” 方淮景:“你...” “我想喝。”时岁打断他。 她知道她现在的行为颇为不识好歹。 但保命要紧。 晏听礼终于轻轻笑了,继续倒酒,一本正经:“和我喝酒,不会不安全的。” 说完,他看向薛婧,征询的意味:“薛同学觉得呢?” 薛婧被近距离美颜暴击,哪还记得东南西北:“是是是,我们只尝尝,少喝点就好了。” 而且她还注意了红酒的商标。 柏图斯酒庄,她只在杂志上见过,随便一瓶都是几万的价格,尝到就是赚到。 “你不是在隔壁和导师聚餐,怎么会来这边?”直到现在,高霖翰还是懵的,接过晏听礼递过来的酒。 他不想显得受宠若惊——但晏听礼突然主动过来这边,依他对他的了解,实在匪夷所思。 “躲清净。”晏听礼言简意赅。 高霖翰还有所顾虑:“那你们苏导会不会不高兴?” 晏听礼视线淡淡扫过时岁。 看她头越来越低。 唇角星点冷淡弧度,像是玩笑般说:“我高兴就行了。” 这话实在狂妄。 方淮景看过去一眼,正对上他落在自己身上,散漫冷冽的视线。 ——审视。他的脑海蹦出这一个词。 他在审视他,且高高在上,不算友好。 晏听礼在外的风评极好。 少年天才,样貌出色,家世显赫,所有光环加身,同专业的说起他,无不佩服;教授老师谈论起,无不赞赏。 但方淮景和他在机甲竞技赛场相遇多次。 和“听礼”二字相反,他不可一世,锋芒毕露。 这是他对晏听礼的全部观感。 片刻的安静后,包厢门又开,服务员将盘子放在桌上:“各位好,广式烧鹅下庄。” “诶?”高霖翰惊讶,“我们的已经上了。” “是另外一份,这位先生让上的。”服务员朝晏听礼微笑。 “你不是要打包吗?” “不需要了。” 高霖翰:“诶?” “在这里吃也行。” 他说这话时,时岁感觉到似有若无的视线。 “时同学。”他突然唤她。 时岁正在喝汤,猛地呛到一下。 这一声让桌上几人都抬起头。 方淮景给她抽了纸巾,放在桌边,又给她倒了水。 “抱歉,吓到你了。”晏听礼淡淡道。 他似乎在道歉,时岁抬眸,却对上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哪有一分歉疚的意味。 他看着她的眼睛,将烧鹅往前推:“这是给你的谢礼,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时岁其实已经饱了,但还是硬着头皮,夹了一块:“喜欢的,谢谢。” “不用谢。” 方淮景看她有些皱的脸,没忍住说:“吃不下就别吃了。” 晏听礼突然笑了一声。 似是不经意道:“二位看起来很熟。” 高霖翰顺势接话:“说起来也真巧——” “不好意思。”时岁猛地站起来,打断了对话,“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动作很急,几乎是跑着出去。 时岁来到门口,给晏听礼发消息:[你出来一下] [出来做什么]他回。 时岁没有耐心再扯:[你出来,我在外边等你] 她一路往前,去走廊尽头,拐弯。 去了刚刚打电话的位置。 等了一会。 很快。 背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时岁还没转身,便被人从后揽住腰。 带着葡萄酒的气息,喷薄在她脖颈,声音听不出喜怒:“做什么?”他把玩她耳边的头发,凑近问:“偷、情?” 时岁没理,嗓音紧绷着问: “你到底想干什么?” “给岁岁送最喜欢的烧鹅。” “可惜,”他手掌来到她小腹,缓缓上移,在胃的位置,往下按,叹声,“这里好像已经被人喂饱了。” 时岁听得很不舒服。侧头,躲开他的气息:“你别这样说话。” 晏听礼虎口卡住她的下巴:“说说看,是谁喂的?嗯?” 时岁想到她去接电话时,方淮景给她夹的几块烧鹅,眼睫轻颤:“…没有谁,你别问了。” 但她撒的谎,从来是能被一眼看穿的程度。 晏听礼从喉中发出“嗬”一声笑,漫不经心垂眼,在脑中排查一遍。 “什么时候?” “是写生的那半个月,”他停顿,“还是,春节回杭市那几天?” 时岁反应半天。 才意识到他在查,查什么时候,她和方淮景有了交集。 时岁背后起了薄薄一层冷汗。 强自镇定:“都不是!是今天,今天才见面。” 这句没有撒谎,只是有所隐瞒。 晏听礼凑近。 感觉到他视线在从上而下地审视,时岁屏息凝神,突然想到。 ——他学过微表情。 晏家书房,有成墙的书柜,密密麻麻陈立着各种类型的书,各种心理学就占了大半。 晏家阿姨还骄傲地说过,这些书晏听礼全都看完了。 好几秒,停留在脸上的凝视消失。 事情似乎是过去了。 时岁不着痕迹地松口气。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抬起。 晏听礼平视她,说:“亲我。” 时岁不喜欢在外边做这种事。 但今天,她抿了下唇,左右环顾一圈,还是垫脚。 气息凑近的瞬间,晏听礼指腹重重按住她下唇,眼中温度顷刻间变冷:“叫你亲就亲,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 “…”时岁心态简直爆炸。 “我再给你一次说真话的机会。” 时岁胸口起伏。 心跳也飞快,感到一种窒息般的心悸感。 就在这时,时岁的手机响起来,她暗松口气,低眼看来电人。 是薛婧。 “不接她会担心。”时岁说。 她去太久,薛婧不放心,打个电话来确定她的平安:“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喝醉了。” 时岁回答:“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