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年闻言当即骂了句脏话。 不过他们也都好奇,“老骆下去了,你们说谁会是新主任?” 通常一个科室里划分出几个小组,几位资历相当的带组主任会为了各自的利益打生打死,甚至势同水火,谁也看不出来也许他们年轻的时候是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兄弟。 但徐相悦觉得,为了利益而竞争嘛,不寒碜,只要手段别下三滥就行,这份工作如果一点好处没有,那也是做到头了。 “就几个主任,谁都有可能吧。”徐相悦说得很直接的,“当然私心来讲,肯定是我老板上就最好。” 她说的是冯敏。 徐相悦转段后跟的导师,是普外科的连教授,是对方最后一批学生,当时老人家年纪大了,对指导学生课题这事有些许力不从心,时常由弟子代劳。 冯敏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既是徐相悦的大师兄,又是她的小导师,私底下都称老板,大老板小老板都是老板嘛。 加上还有她祖母何庆枋教授和冯敏之间的情分,她进了这个科室后直接便划分在冯敏组里,日子别提多舒服了。 网?阯?f?a?b?u?Y?e?í????ǔ?????n?????????5????????? 如果以后冯敏能顺利晋级,她这种组内嫡系的,差不多就能横着走了。 说一件近在眼前的事,就是她上个月刚参加了中级考试,下个月出成绩,她很有把握,医院当初的承诺是她考过了就聘,可谁都知道,实际操作未必真能这么顺利,但如果到时候科主任是她老板,那么成功的概率就会增加不少。 夏知年听了嘿嘿直乐:“那以后就得悦姐你罩着我了,我看我们老唐是没什么希望咯。” 说的是他所在治疗组的唐主任。 “老唐以前也不是这么佛系的。”汪清秋毕竟是前辈,在科室待的年头久,知道的事情多,“以前他跟老冯他们也是竞争很激烈的,后来他老婆突然意外走了,他颓了一阵子,休了半个月假,再回来感觉整个人心气都泄了。” “所以就也不太管我们,自己日子过好就得了?”夏知年眼睛鼻子一起皱,“难怪我们组那谁那么……” 他好像没找到很合适的委婉的词语,于是吐槽了一件事:“挖个痔疮挖三个小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屎上雕花。” 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话声未落,就听到门口处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都在聊什么呐,这么高兴?” 徐相悦扭头一看,是麻醉科的同事,笑着问道:“术前访视结束了?你声音怎么这样?” “话说多了呗。”麻醉医生应道,在她旁边的空椅子坐下,诶了声,“我听说你们骆主任……” 得,又是一个来打听消息的。 夏知年跟人家聊了起来,徐相悦从抽屉里翻出一盒润喉糖丢过去。 晚上也确实没什么事,到十点多,徐相悦去洗了个澡,出来后直接就往病区走。 这是一天里最后一次查房,看看在院的病人们睡了没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转到闻度那一间,见他拖着椅子坐在门口,捧着手机手指头点啊点,便停在一米开外,问他:“怎么还不睡?” 闻度保存好刚写的东西,收起手机起身,笑着嗯了声,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有点不习惯。” 上一次和别人睡同一个房间,应该还是研究生时,和同学一起去毕业旅行,几个男生挤在同一个帐篷里。 徐相悦闻言失笑,劝道:“你还是珍惜一下你最后的无痛入睡时光吧,接下来可能有一段时间你的睡眠质量不会很好。” 闻度顿时嘴角一抽:“……你别吓我。” “实话,信不信由你。”徐相悦耸耸肩,“那你继续忙吧,我看看你的室友。” 闻度点点头,看她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低声问隔壁床家属病人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很快就又出来了,接着进了对面的病房。 等她转完一圈,再回到闻度旁边,见他手指还在跳舞,忍不住啧了声。 哇,这人真是好不听劝,依从性真的好差! 听到她不满的声音,闻度有些讪讪,下意识的解释:“我写点脚本,截稿时间要到了。” 徐相悦一时有些疑惑:“你不是接画画的单子么,还得带剧情的?” 闻度摇摇头,解释道:“我其实更多的是写故事,然后由画家老师将故事用图画表现出来,合作出一本绘本,画插画或者条漫,那是我的另一份……兼职吧算是。” 徐相悦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作家。” “真没想到,你都成作家了。”她笑着叹口气,有些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闻度点头应是,看了一眼她胸前的工作证,职务那一栏写着“住院医师”,不禁有些好奇:“我们高中毕业都超过十年了,你现在还是住院医师吗?” “十年很长吗?我读书就读了八年,医院规定本校八年制的规范化培训只要两年,现在还是小小住院医不正好么。”徐相悦失笑,“说了你可能不信,我这还是抄近路的。” 这年头僧多粥少,想往上走哪有那么容易。 闻度哦了声,没问她这近路是怎么来的, 换了个话题问道:“明天的手术是冯主任给我做么?” 徐相悦点点头,让他放心:“肯定是他给你做。” 说完又劝:“早点睡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虽然她一会儿就要去熬夜写标书。 闻度不知道她的双标,闻言连忙点头答应,真的收起手机回病房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突然想到,明天的手术她也会去吗? 忘了问,哎,算了算了,反正麻醉药效果一上来,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7章 第七章他不让我看,我还不想看呢。…… 闻度的手术安排在上午十点,但他因为不习惯,睡得不是很安稳,门外刚有点动静,就醒了过来。 隔壁床的大哥麻药过了,半夜疼得翻来覆去,他听着动静都觉得心惊肉跳。 再一想昨晚徐相悦说过的话,说接下来有一段时间他会睡不好,啊这…… 开始害怕了,他忍不住悄悄往被子里缩了缩。 “咔哒——” 病房门锁被拧动的声音,接着门开了,护士进来给隔壁床量体温。 等护士离开,闻度干脆也起来,洗漱出来时看见徐相悦正弯腰在用听诊器贴在隔壁床病人的胸口,眉头微微皱着。 她的身影在清晨不甚明亮的光线里有种近乎于庄重的沉静,闻度忍不住一愣,突然觉得这一幕像一幅画。 “情况没什么,你注意一下他,如果有不舒服及时告诉护士,或者去办公室找医生。”徐相悦低声嘱咐着家属,顺便检查了一下病人手术切口部位的敷料,最后轻轻掖了掖被子。 直起身就看见闻度站在卫生间门口,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