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安排的确周到,于是交代郭忠道:“我们交替轮班吧,后半夜我来守,你带着兄弟们先回城去休息,若后半夜真有情况,我会发信号弹通知你们,若无状况发生,你们便明天白日再来换我。” 说完,又看向九秋,此刻她女扮男装又刻意在面颊与眼周附近涂了遮掩原肤色的黄粉,本来靓艳的俏丽俊颜被遮了多半光彩,但依旧漂亮。 九秋从容与他对视目光,浅浅弯唇,冲他笑了笑。 陈复将视线偏开,难免显得有些刻意,他看向身侧,补充言道:“郭忠,你带九秋小姐一起回去,今夜大概相安无事,我单独留守便可。” 郭忠刚要应声。 九秋抢先一步道:“我一同留下吧,若你犯困打盹,困得挨不住时,我在还能多双眼睛呢。” 陈复板着脸,并不好说话:“我不会犯这种低等错误,你听话回去睡觉。” 九秋不为所动,还故意倾身往前一凑,几乎与陈复面对面相挨咫尺。 陈复瞪她,她笑意依旧,唯独眯了眯眼睛,带着几分调皮的狡黠。 “陈公子不会以为我提议留下是为了与你单独相处会儿吧,你放心,我心思清白得很,不过是关心阿芃姑娘的处境安危,绝无旁的不安分心思。” 她身上香味钻鼻,陈复呼吸不由紧了紧。 两人相挨这么近,即便夜黑,他依旧能一眼看清九秋颌颚偏下位置黄白肤色泾渭分明,显然是方才出发紧急,她容貌衣着伪装匆匆,没有来得及涂匀。 陈复收眸,不想被人看了笑话。 他瞥了眼旁边一脸吃惊看热闹的郭忠,沉声吩咐道:“郭忠,你带兄弟们先走,等明日辰时再过来。” 郭忠回过味来,赶忙应声。 怪他木讷,先前只看出宁公子与阿芃姑娘不是寻常的主仆关系,却从未多想过自己兄弟身边也有桃花运。 九秋姑娘长得也是叫人难挪眼的漂亮,就算跟天仙般的阿芃姑娘比,其实也不差多少,要说唯一的不足,就是太瘦了些。 这样浅薄地比较两个姑娘过于无礼僭越,郭忠汗颜,不再多想了。 他向外挥手,轻声传话,一行黑衣人很快消失在浓浓夜色里,薄雾遮影,隐踪匿迹。 等人一走,陈复眼神变凶,他不容自己在九秋面前弱下气势,于是面无表情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又抬起她的下颚,拇指指腹一下下地蹭过那条没有涂匀的黄白分界 线。 九秋下意识想躲,陈复虎口箍住她,言道:“别动。” “你……” “脸上涂的什么,姜黄粉?” 九秋意识到什么,面露窘迫,她向后避退,却挣不开陈复的力道,先前有恃无恐的挑衅劲头悉数收敛,眼神求饶地看着他。 陈复眯眸,将人放开。 九秋被他指腹上的茧子磨得又痛又痒,被放开后先是缓了两口气,之后抬起双手,捧了捧自己娇嫩的脸,心里暗骂他一句不懂怜香惜玉。 同时,又忍不住因为方才的碰触而隐隐耳热。 其实她与很多男子都亲近过,其中曲意逢迎,逢场作戏的居多,像眼下这般,只因距离挨近便引她心惊肉跳的,陈复是第一个。 在她眼里,他就是一个特别给劲的男人,让人……很想睡的类型。 在九秋这儿,可没有什么羞耻心可谈,她不自缚枷锁,只要自己快活。 夜很暗,两人蹲身在树影后,若不出声,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有风拂过,带起枝头叶片沙沙飒飒的响音。 陈复目光向前,对九秋道:“让你回去睡觉你偏偏不,你盯过梢吗?睁着眼熬半夜你觉得很容易?” 九秋坦然回他:“知道不容易,所以才想留下陪你。” 陈复眼底诧异闪过,没有作声回话,他不知要回什么。 半响过去,九秋以为这个话题算是掀过去了,这时候,陈复忽的突兀启齿:“你待会儿要是困了,就枕在我肩上眯一会儿,你这瘦弱身板,盯梢熬不住的。” 这话刚说完,九秋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直接侧身歪头,右朵贴上他的左肩,靠个实在。 陈复瞪她。 九秋眨眨眼回:“怎么办?我现在就困了。” 这话…… 她实在有点无赖了。 陈复脸色变了变,拿她没办法,咳了一声清清嗓,而后身姿摆正,目光重新向前,没有严斥她离开。 九秋安心枕在他肩上,不动声色弯了弯唇。 陈复心绪难平,被她靠着的那侧肩膀显然有点僵,不是他动不了,而是紧张无法动,继续与她这么相挨待下去,后半夜估计是更难熬了。 …… 栖梦山庄,偏院主屋里,蜡烛全熄,只余透窗而进的夜色清辉,洒在地板上。 听从庄主交代,这两日偏院附近不留下人伺候,于是守夜的婢子纷纷撤走,还周到地将院门关得严严实实。 宁玦与白婳并不知晓有这样的安排,动作时还有收敛,生怕动静太大惊扰向外。 宁玦倒无所谓,但顾及着白婳的薄脸皮,他亲吻时都不敢太用力…… 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身子皆是烫热的,相互挨贴,彼此渡温,不知是谁暖了谁。 室内幽寂,无人言语,于是亲吻吮唇的啧啧水声格外明显,宁玦听得享受,而白婳整个脸完全红涨起来。 她闭眼,仰头,肩头没忍住地轻抖。 宁玦尽量温柔,压着亲了会儿,怕她憋闷难受,于是搂着她腰窝环抱她向侧旁翻了个身,顷刻间,两人姿态骤变,她上他下,亲得更加火热分不开。 良久,一吻终毕。 白婳气喘吁吁,唇红颊晕,嘴角连丝。 她身上薄衫在蹭动中有一侧已滑落肩头,当下衣衫不整,半褪不褪的样子格外显风情。 宁玦眸沉如渊潭,定定看着她,伸出手,勾起她鬓后垂下的一缕碎发,环绕在食指上,玩了会儿,又帮她别于耳后。 白婳眼底一片水光潋滟,泞泞潺潺。 对视间,她察觉宁玦的掌心力道托稳在她腰窝上,似乎有进一步动作的打算。 她紧张吸了口气,心跳生慌。 宁玦看着她,承诺言道:“明日,我便将孤鸿剑招的全部剑式全部武给你看,与你……再毫无保留。” 白婳声音带哑又含一丝浅淡的悲伤:“后日公子即将临面生死难关,万一结果是坏的,我是说万一……我不愿公子在最后时刻留有任何遗憾,公子想要的,只要阿芃能给,我愿意全部献出。” 这番话,白婳出自真心。 起初接近宁玦时,她目的只为探寻孤鸿剑招的隐秘,而如今,眼见潜伏任务马上完成,她心底却是空落落的无所依托。 因此时此刻,她心里清楚,两人亲密无罅的拥吻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