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饭,蔫蔫无力。 宁玦便跟船员借了锅,又费力在船上询问了一圈,终于高价买到一把米。 他为白婳熬了一锅粥,小火煨香,再将咸香的鹌鹑蛋一颗颗剥开,放进锅里也闷一闷,最后盛出来,米香浓郁,表面光滑的鹌鹑蛋莹莹泛光,叫人光看着就有食欲。 手里端着热腾腾的粥,他去到白婳客舱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白婳半响打开,两人四目相对。 宁玦没有迈步进去,站在门外,伸手把粥碗递过去,言道:“如果连这点心意都不领,之后我们还如何同行?” 白婳错开眼睛,幽幽开口:“公子何必为我去费这个心力?” 宁玦道:“没胃口也要努力多吃些,不然要在海上待一天一夜,身体恐怕受不了。” 在白婳看来,这便是她带来的麻烦。 若没有她,公子也不会到处要锅要米,为她拆分精力。 白婳小声喃喃:“或许我原本就该留在邺城等公子的。” 宁玦:“不管留在哪,都不能饿着,快吃吧。” 他伸手姿势保持不变,只是随着话音,又再次往前递了递。 白婳轻轻喟了口气,没办法,只得接过来。 那一碗粥,她最后全部喝光了,不知是否是因吃干饼太久的缘故,此刻喝下这么一碗,胃口暖暖,味蕾满足,她只觉不会再有一碗粥的味道,能比得过眼下的米香蛋鲜。 但她的高度评价,只默默藏在了心里。 宁玦不知晓,离开时稍显落寞。 自此,直至下船,两人都没再碰面交流过,甚至连用餐时间都无意间错开。 至于锅里剩余的底中,还有两三颗蛋,陈复不愿浪费,得到宁公子许可后,刮蹭干净,收好尾,半粒米也没剩。 所以,陈复的高度评价还是叫宁玦收到了。 不太重要,但……聊胜于无吧。 …… 几人此番南下的目的,是为见到名号响亮的「伞仙」江慎儿。 但自从江慎儿被南闽小皇帝提拔,成了网罗天下情报的天玑阁阁主后,她便与江湖人士陆续断了往来,更端起身份,不再随意应邀比试。 他们初来乍到,总不能堂而皇之地直接堵到天机阁的门口,如此,能不能见到江慎儿本人不一定,但定会引得天玑阁的防备。 这种打草惊蛇的做法为下下策。 宁玦与陈复决定从长计议,首先要等到三日后,等九秋坐下一趟商船到达虢城,他们要先确认身后有没有方家的尾巴。 由陈复引路,三人入城后暂时歇息在段刈名下的一间茶铺里,身份是茶铺老板的堂亲, 南下是为走亲访友。 有了身份上的遮掩,之后行事会更妥善许多。 南闽国没有冬天,全年气温都湿热洇潮,白婳在船上臭了几天,因争不过其他乘客,一直没能痛快洗上澡,如今离了岸,下了船,总算能痛快泡次澡。 但没想到,茶铺老板与陈复对错信息,误将白婳与宁玦当成了一对。 所以在安置房间时,茶铺老板顺手给两人安排了一个浴室共享的套间。 套间里,两个卧房互不影响,但浴室夹在两间卧房中间,左右相通。 相当于左墙一扇门,右墙一扇门,无论从哪边推开,都能进来。 白婳背后湿黏黏的,一刻也等不了。 她先在卧房里脱了外衫,走进浴室后又将小衣亵裤褪下,浑身光溜溜的,白得晃目。 注意到衣架后放置着一面能够看清全身的大铜镜,她走过去,羞着看了两眼,又赶紧偏目。 眼下是燕国的冬日,就算南闽虢城暖和,此刻一丝。不挂也难免感觉到一丝凉意。 白婳缩着肩头,打了个颤,伸手撑在木桶边缘,准备撑力迈进浴桶里。 她的臀正对着右墙,墙面上除了挂着一张长长的白帘外,什么摆设都没有。 白婳右腿迈进桶中,没有着急立刻去迈另一条腿,而是先用小腿肚试试温。 有点烫,但适应过后应当会泡得很舒服。 白婳眉心舒展开,正准备撑力提臀,身后突然传来‘嘎吱’一声类似木门被推开的声响。 她卧房已经落了闩啊,这里怎么会有推门声? 白婳晃了下神,困惑回头,竟看到身后的白帘竟被人掀起一角,那帘子下面还露出一角黑靴,显然是有个男人。 她顿时心惊肉跳,喊叫出声,抬起的腿卡在木桶边沿,不知该要迈进还是放落,更不知道要如何挡身遮体。 可一丝/不挂,要如何遮? 宁玦推门前当然不知浴室里有人。 他与白婳想的一样,都以为这间浴室只能从自己的卧房进入。 于是白帘掀起,目光对上。 一个惊慌失措,捂脸捂胸,一个诧异茫然,被眼前春光晃了神。 宁玦眸底发晦,迟了一步,背过身去,呼吸变急促。 白婳单腿难以站稳,脚下一滑,摔进浴桶里,发出闷闷的噗通声,同时也有吃痛哼叫。 宁玦怕她摔得重,当下顾不得君子,几步上前扑在桶壁边缘,着急察看她的状况安危。 白婳发丝全湿,光洁的面庞露出来,仿若出水芙蓉,鲜艳欲滴。 浴桶里,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宁玦目光沉睨下去,确认白婳无磕碰大碍,同时也确认,深谷沟壑,只泛起涟漪不够,白团红晕,更若起伏波涛。 他不自觉地,喉结上下滚了滚。 第50章 对你觊觎 “伤没伤到?” 宁玦声音微哑,口吻关切,眼见白婳双手环胸将自己身前护住,他自觉错目,不动声色调节呼吸节奏。 白婳心有余悸,脸色都被吓得发白。 她蹲身屈膝,将自己藏进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发着颤音问:“公子为何突然闯进……” 宁玦伸手指向背后的门帘,解释说:“那扇门连着我的房间,我以为这间浴室只有我能进,没想到它通连着两间房,更没想到你正在里面准备沐浴。” 白婳脑袋抬了抬,匆匆往门帘方向瞥了眼,又重新蹲下身。 她蹙眉说:“我确实看到那边有道白帘,以为只是做装饰用途,不成想后面会有一扇门。” 宁玦此刻不想管什么门不门帘的事,当下着急确认白婳的伤情。 他问:“有没有磕碰到哪,是不是崴伤脚了?” 白婳迟疑一瞬,冲宁玦摇了摇头。 宁玦盯着她脸上的神色变化,心里有数。 他转身走开两步,从后面的衣架上拿来一块干棉布,张开抻长,足够裹身。 重新走到木桶边缘,他双手将棉巾铺张抬起,挡住自己视线,开口道:“能站起来吗?放心,我看不到,先抱你出来看看扭伤情况,这个耽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