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袖长裤,脖子上挂了一个摄像机。 只是浑身脏兮兮的,好像在泥地里滚过一样,脸颊上都有未干的泥巴。 她面对镜头回答记者的问题,声音有些微哑:“可以。” “请问您是怎么发现这些非法入境者的踪迹的呢?” “我是来这里拍摄野生动物,原本是想找穿山甲的。” 穿山甲其实并不算珍稀物种,但如今在本国却已经濒临灭绝,属于《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中的极危物种。 苏雨宁想拍到它们生活的照片引起大家同情心,一起抵制食用穿山甲,但是没想到又碰到了偷渡进来非法捕杀的团伙。 于是她联系了人过来,为了摸清楚这些人的活动地点,也怕自己被发现,她一直藏起来没出去过,嘴唇都起了皮。 镜头外有人默默递上了水。 “谢谢。” 她喝了水,嗓子终于好受多了。 这是她毕业的第一年。 在贵族学院连着做了4年的学生会成员,迎接了一批又一批的新生,荼毒了一个又一个同学。 没办法,作为会长总有要出席的大型活动,基本上所有进入贵族学院的学生都没能逃开她的魔爪,现在粉丝团数量庞大到惊人。 在事情发展到不可控制之前,她终于毕业了。 欢送的校领导们既不舍又高兴。 不舍于她走了,以后的学生肯定不会听话了;高兴于,属于苏雨宁的时代终于结束了!学校终于能恢复正常了! 真的,就她做会长的时候,那真跟做皇帝一样了。整个学校都是她一个人的天下。 只要她说一句对哪个校领导不满意,不用第二天,当天下午,那位就能被所有同学生吞活剥了。 可怕!太可怕了! 毕业后就四处奔波,人黑了瘦了,但是更精神了。 脸脏兮兮的看不清,但是望向镜头的眼睛格外明亮。 她对着镜头侃侃而谈,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发现偷猎者的过程。 “请问您这么做的初衷是什么呢?” “一方面有觉得动物很可怜,有同情的成分在。另一方面,我个人认为,生物链环环相扣,每一种生物的存在都有必然的因素。如果中间失去某一环,也有可能对于我们自身的生活造成影响。” 苏雨宁沉思片刻,说:“生命的诞生是一场奇迹,我不希望再有动物从地球上消失。” “那我们都知道,做野生动物摄影师是非常辛苦且危险的,请问是什么支撑的您继续下去呢?” “还好吧,对我来说不算危险。”苏雨宁轻松的笑了一下,“我比较能和动物友好相处,除了环境恶劣一点之外其实也没别的。而且有太多人无私的支持我了,我不想辜负她们的喜爱。总要做点什么吧。” “是的,我们看过您往期的作品,您似乎很受动物喜欢,请问是有什么秘诀吗?那张《我和北极熊》的照片,网上大家都在问,请问您是怎么做到躺在北极熊身上自拍而不被攻击的!说服动物们配合的理由,能和我们分享一下吗?” “哈哈!”苏雨宁大笑,“亲亲摸摸抱抱,这个属于我个人魅力。” 记者:“是的,您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女性,在这短短的交谈期间,我觉得我要爱上您了。” 采访到这里被迫终止。 因为那边押运偷渡人员中走过来一个人。 身高腿长,一身黑色制服勒出劲瘦腰身。 他一步顶人家两步,黑色作战帽下的脸庞冷肃,气势悍然,腰侧鼓鼓囊囊佩戴着武器。 记者不自觉后退半步。 就是这位军官,带头抓捕了犯罪团伙,还直接开枪打断了其中一个逃跑的人的腿。 对方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抓回来他还要亲自去把子弹抠出来。 那声惨叫记者都听得一哆嗦。 “我们准备启程。采访可以结束了。” “好的好的。” 记者连连点头。 余光偏见刚刚还有一脸冷酷无情的军官扭头,放缓声音,对那位苏小姐说:“在这儿干嘛,快回去休息。胆子真是肥了,哪儿危险你往哪儿跑……” 他抬起胳膊轻松揽住人,带着往休息区那边走。 苏雨宁和记者们挥挥手,拍掉他的胳膊,“我怎么知道这里危险。我又不能提前预知。” 左星言冷哼一声,递过来一个面包,“饿了吧,先吃着垫垫肚子。” 遇到那些犯罪团伙,苏雨宁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找他。 毕竟是专业的。 左星言接到通知来得也很快,自己过来动作麻利全抓了。 他不可能直接调用军队,只能自己请假过来确定消息属实,汇报上去等待审批调人。 好在对方人数不多,而且敌明我暗,没有受伤。 回去的路上,苏雨宁和他坐在一辆车里。她自己开来的车让人顺便送回去。 左星言问:“你枪呢?” 苏雨宁看了眼前排开车的同志。 对方仿若未闻。 左星言曲着一双大长腿,手臂搭在她座位上,“没事,自己人。你枪呢,给我看看。” 苏雨宁这才把腰间小巧的武器拿出来递给他。 他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见到上面的小小标识,冷嗤了一声,又看她的弹夹。 “还行吧,能用。你还有没有子弹了?” “有。”有供应商免费提供,她最不缺这个了。 “厉害了。”左星言递还回来,偏头看她,“还敢开枪打人了,打得挺准。” 没错,第一枪其实是苏雨宁打出去的。 因为有人要跑她着急了,下意识就想把人留下来。 左星言后补的那一下,包括挖子弹的行为都是为了替她掩饰。 微生家族的弹药肯定和军方不一样,到时候送去医院就能看出来,他故意把伤口扩大弄得血肉模糊,就是为了混淆视听。 当然下手很重,也有点给苏雨宁出气的意思。 苏雨宁知道他的意思,对他说谢谢。 谁知道左星言看她一会儿,不太高兴,“跟我这么客气?你跟别人呢?跟他们也这样?” 苏雨宁听他提起,有点尴尬往前看了一眼,不好直说。 那倒不是,她跟其他人都不客气的。 毕竟戒指都戴了。 左星言脸色更臭了,自己压着脾气没发作。 回去先把苏雨宁带到自己那里休息,洗干净了好好吃顿饭。 苏雨宁摸爬滚打几天也累坏了,从她开始找穿山甲就没好好休息过,这会儿几乎是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 床边左星言在看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发现她醒了,就移开视线。“你还挺能睡。” 苏雨宁伸伸懒腰,经历的事情多了,她情绪稳定心胸阔达,现在再看左星言,清楚他虽然脾气大,但其实在她面前就是纸老虎。 一点都不觉得害怕了。 他生气就生气,她该干嘛干嘛。实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