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马车仍旧在继续赶路。秀女们互相依偎着,在马车中浅睡。元滢滢睡不着觉,便掀开帘子,朝外望去。银月明辉,洒在她丰盈的脸蛋。她正望着远去的景象悠悠出神,忽然马车一踉跄,紧接着传来车夫颤抖的声音。 “小姐们,快醒醒。” 元滢滢帮忙将睡着的其他秀女摇醒。在听到遇到山匪时,众人皆面露惶恐之色。只是,她们之中,除了一个马夫是男子,其余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面对逐渐逼近的山匪,跑不掉,更是抵抗不得。 既然山匪要夺财,秀女们便舍出身上的银钱,试图拿钱消灾。她们各自凑着,整整凑出了两包银子,由车夫将银子奉上。 隔着帐幔,元滢滢听到山匪掂动银子的声音,他声音粗犷,径直说道:“还算识相。” 闻言,众人心中一喜,便以为可以就此化解灾祸。 不曾想,山匪指着紧闭的马车,好奇发问:“车上载的是什么人,怎么不出来?” 车夫寻找着托辞,只说是家里人胆子小,生性不敢见人,才没有走下马车。 “哦,原来是胆子小……” 山匪说着,便拔出长刀,一把劈开了马车。秀女们惊吓出声,个个面色苍白如纸。看着马车里如花似玉的女眷,山匪面容郁色更重,口中说着“你敢骗我”,说着便抬手杀了车夫。 鲜血飞溅到秀女们的身上,几个胆小的女眷甚至昏厥了过去。 肆意打量的目光一个个地落在众秀女身上,山匪眼眸微凝,走上前去。他托起元滢滢的下颌,黑眸中满是欲色。 “你们要往哪里去?” 元滢滢轻咬着唇瓣,不肯回答。山匪加重了力气,原本白皙的肌肤晕染出淡淡的薄红颜色。见美人如此,山匪不再追问,转身询问其他人。 有性情胆怯的,瑟缩着身子诉说她们是被送往京城的秀女,日后可能会做宫妃的。秀女开始哀求起山匪,若是她们无故失踪,皇帝便会追查,到时候山匪会沾染许多麻烦。 但山匪轻笑一声,显然不信。各地送进京城的秀女之众,而后经过一系列择选,真正入了皇宫的,不过区区数十人。至于缺少了几个秀女,根本无人在意。 山匪浓眉轻横,语气调笑:“做宫妃?不如做我这个土皇帝的妃子!” 说罢,山匪便将元滢滢打横抱起,扛在肩头,阔步离开。其余人也将受到惊吓的秀女们,一并带走。 穆俊卿领着人马赶到时,只见到遍地狼藉,倾倒被劈砍成两半的马车、早已经没有了生息的车夫。 穆俊卿眉眼发冷,他目光锐利,仔细查看着地面凌乱的脚步,随即便指出一个方向,领着众人而去。 元滢滢被狠狠地扔在床榻,鲜亮的衣裙被扯的凌乱不堪。她身子挪动,不停地向后退去。 山匪一把钳制住她的脚腕,柔嫩的触感让他不禁轻轻摩挲着。元滢滢只觉得,自己被一条阴冷的蛇缠绕着,她面上露出嫌恶的神情。 这神情落在山匪眼中,便让他生出几分怒意。 “如何,你瞧不起我?” 元滢滢梗直着修长的脖颈,丝毫不做掩饰:“你放开我。” 她可是要进京城之人,就如同县太爷所说,以后是有大造化的,怎么能被一个山匪头子沾染。 山匪见状,顿时怒火萦绕胸口。他再没有了一时兴起的怜香惜玉之心,重重扯下了元滢滢身前的遮挡。 元滢滢捂着雪白的肌肤,对着山匪怒目而视。 只她生了一双圆润的杏眼,连瞪人的动作都显得绵软无力。 山匪正要好生享用,他此生也难得一见的美人。只是,那粗糙宽阔的手掌,还未落在元滢滢的肌肤,便被人砍下了头颅。 温热的鲜血,有三两滴落在了元滢滢的雪肌。红与白的剧烈冲击,让穆俊卿眼眸一暗。他大步走上前去,提起山匪的头颅,确认着面容。 “头领已除,其余匪众,尚有余息的,皆送往邻近的衙门。” 回话的属下弯着身子,半点目光都不敢分给床榻上的元滢滢。 解决了山匪,穆俊卿转身便要走。元滢滢伸出手,抓住他长袍的衣角,声音中带着哭腔:“带我一起走。” 穆俊卿并不回头,只是要她把衣服穿好。 但元滢滢的衣裙,刚才已经被穷凶极恶的山匪扯的破碎不堪,她随身携带的包袱,也被匪众们抢了去,哪里有衣服能换。 元滢滢嗫喏着:“衣裙……都碎了……” 她还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平日里出行,不是元老爹元老娘陪同,便是与元大嫂相伴。这次,元滢滢头次独自出远门,便遇到如此祸事,真可谓是受惊不浅。说出这番话时,元滢滢娇嫩的脸蛋,传来滚烫的热意。 穆俊卿垂首,瞥了一眼尸首分离的山匪道:“将他的衣服扒下来。” 这山匪的身形高大,自然可以将元滢滢玲珑的身子尽数包裹住。 但闻言,元滢滢的脸颊苍白了几分。扒死人的衣服来穿?她是万万做不出的。 元滢滢既要跟着穆俊卿一起走,又不肯扒山匪的衣服来换。 她只用水光湿润的眼眸,颤悠悠地望着穆俊卿。 穆俊卿穿了一件圆领窄袖衬袍,他心中觉得,面前的女子实在麻烦。穆俊卿随手解开袍子,递给元滢滢。 衬袍还沾染着穆俊卿的气息,但元滢滢来不及计较许多。如今,她周身上下,只穿着小衣,大片肌肤外露。这幅模样让人看见了,即使元滢滢清白仍在,但仍旧会被唾沫星子淹没。 穆俊卿的衬袍宽大,元滢滢穿上后顿觉松松垮垮。她将鬓发间的发带松开,挽在腰肢稍微收拢。 独属于女子的轮廓起伏,在穆俊卿面前显露出来。这件衬袍,他已经穿过几年,却从未想过有人能够将它穿成如此……模样。 穆俊卿阔步走开,元滢滢紧随其后。其他的秀女被解救出来,山匪一并被抓住,送去附近衙门拷问。 元滢滢安静地待在旁边,听着几人唤穆俊卿“大人”,又听到按照他们所说,穆俊卿就是负责接这批秀女的人。 提及接秀女之事,穆俊卿拧紧的眉峰,迟迟未曾舒展。若不是摄政王作祟,他如今应该在皇帝身旁,尽心保护,又怎么会来此处,接什么秀女。 众属下同样为穆俊卿忿忿不平,在他们看来,杀鸡焉用牛刀。摄政王让穆俊卿做此等事情,就是为了行羞辱之事。 元滢滢并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她只清楚,去往京城的路途,都会是眼前这位身形高大的男子陪同。如此一想,元滢滢顿觉心中安稳许多。 护送几个秀女,自然不能带着一众属下。穆俊卿寻来了新马车和新车夫,带着秀女们离开。元滢滢抱紧从山匪手中重新拿回来的包